鹿闵甩了甩頭，眼眶還是很紅：“可是，我總要回家的，家人看我消失這麼久會很擔心。”

“你很少和他們聯系，”宴淮之說。

“這樣啊……”

鹿闵坐到床上，瞥見地上的碎花瓶，沮喪道：“宴淮之，對不起，我情緒實在太不穩定了……也不知道怎麼，明明一點很小的事，或不叫事，都能讓我崩潰……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我知道你喜歡乖的，可我今天又哭又鬧，還弄壞東西。”鹿闵視線落在自己白嫩細長的腿上，不敢擡頭看宴淮之，“以後不會這樣的。”

不知為何。鹿闵覺得這種感覺很陌生。

被喜歡的人愛着的感覺，好像之前從未有過。

他鼻子一酸，傾身抱住宴淮之，眼淚止不住的流，卻沒有哭出聲。

“謝謝你能喜歡我，宴淮之，”鹿闵斷斷續續說，“我們應該沒有交往幾天，你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現在，因為失憶，我也沒辦法告訴你我到底什麼樣子，而對于一個近乎陌生的我，你卻能如此包容……真的很感動……”

聞言，宴淮之身子僵了一瞬，眼神也變得訝然，片刻又浮現淡淡戾氣，十指緩緩收緊。

“你會對别人說這句話嗎？”宴淮之淡淡問，“如果失憶後，你找到的人不是我，依然會這樣嗎？”

鹿闵：“不會的，我知道自己喜歡誰。”鹿闵悶聲，“感情不會說謊。”

晏淮之閉了閉眼。

知道喜歡誰，能認錯人？如果他晏淮之是個窮兇極惡的壞人呢，鹿闵你又該怎麼辦。

總是傻乎乎地輕信别人。

他把人從身上拿下來，鹿闵的手依依不舍地勾着他的脖子。

望着鹿闵布滿淚痕的臉，宴淮之忽然說不出重話。

……算了。

他默默給鹿闵嘴裡又塞了塊水果糖，任由鹿闵繼續抱着他哭。

等鹿闵哭累了，他把對方抱到了床上，自己去了陽台。

點燃一支煙，神色晦暗。

[如果……他有一天失憶了，誤認為你已經是他的男朋友，你會怎麼做？]

[我會和他發生關系，并且拍視頻留證據，畢竟，誰都在乎自己的名聲不是嗎？你覺得，他還敢離開我嗎？]

宴淮之盯着那隻煙，直到眼睛發疼。

是我的錯。

宴淮之心說，如果上一世，我沒把你送到顧錦晨家，你也不會被錄視頻。

因為我的原因，如此幹淨純潔的你落下把柄在那種人手裡……

幸好。

幸好你和顧錦晨是相愛的。

幸好他沒威脅你。

宴淮之合眼，用力地把煙頭按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