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R國緊急避險胡謅了個送禮的幌子,白茶可不想給季承煜翻舊賬的機會,一個滑雪視頻就在溫泉池那樣、那樣審問他……
白茶深吸了一口氣,才緩下躁動不安的心,留給他準備禮物的時間不多,他得加緊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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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半山湖光。
跟錢敬文那次約的小場子不同,當家家主的宴會,半山湖光封鎖了整座栖岚山,别墅之間院門大開,不同景緻過渡自然,錯落有緻。
景雖美,天公卻不作美,錢家幾人出門赴宴時,正落了一場傾盆大雨。
路上四處都是擁堵的車輛,“滴滴”的喇叭聲不絕于耳。
錢敬文開始頻繁看表,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逼近,車内的氣氛越來越凝滞。
錢星宇昨晚熬了個大夜,嚴陣以待地準備了好多條防狼指南,一條條發給白茶研讀,這會兒正雙目無神地貼着車窗打消消樂。
白茶則專心緻志研究從許醫生那裡下載的按摩視頻,屏幕亮度調得極暗,臉色奇奇怪怪。
他本以為是什麼正經的科普講座,卻沒想到,是進了晉江直接馬賽克的程度。
視頻的主體隻有一棒一手而已,那棒也是個仿真的,手指關節粗大,一看就是個常年按摩的糙男人,毫無美感可言。
這樣彎曲,那樣揉搓,幾下重,幾下輕,如何畫着圈增加舒适感……
白茶還是看得面紅耳赤,無意識盯着自己的手指出神。
又細又白,要是貼上季承煜的那個部位……
“喂!”白茶冷不丁被隔壁的錢星宇怼了一肘子,手一滑,屏幕上跳出一個“分享成功”的彈窗。
他一個激靈,立馬去找,卻發現這系統默認分享給了最近聯系人。
正是昨晚狂發消息的錢星宇,白茶松了一口氣,長按撤回了。
還好他反應迅速,這東西要是分享出去,他簡直沒臉見人了。
都怪錢星宇那個閑不住的多動症。
白茶用眼神示意他安靜,但錢星宇瘋狂比口型,着急上火的樣子,白茶辨認了半晌,疑惑低頭打字:[所以為什麼不發消息?]
[總有刁民想害朕:昨天叮囑你帶的防狼噴霧準備了嘛!!!]
當然沒有。
這種規格的宴會都是要檢查危險品的,像錢敬文這種不起眼的小蝦米,想躲過這一茬根本沒有可能。
弟弟果然是笨蛋吧。
白茶敷衍他:[帶了帶了。]
錢敬文最後還是維持住了搖搖欲墜的上流風範,沒有當着林司機的面大發雷霆,等幾人趕到的時候,宴會距離開場隻有不到幾分鐘了。
山上的雨密,僅僅是下車到門口的一段距離,白茶的褲腿就濕了一片。
餘婉秋穿了晚禮服,更是狼狽,全程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但裙尾還是沾上了贓污的泥水。
就像某種不詳的預兆。
半山湖光的服務态度很好,幾人剛進門,就有侍應生迎上來,躬身引他們前往偏廳更換衣服。
錢敬文身上隻沾濕了一點,他不願晚到入場,恐主家嫌棄他失禮傲慢,對餘婉秋道:“你帶白茶去換衣服,我跟星星先進去。”
餘婉秋和白茶都是錢敬文的臉面,無論何時,臉面都不能髒。
白茶沒有異議,他又不是來給季長廷賀壽的,分開走最好,正好不用跟壽星打照面了。
白茶跟餘婉秋分開去了兩個不同的房間,引路的侍應生一直低着頭,餘光頻頻打量他。
白茶對這樣的目光很熟悉,但莫名的,他覺得這個侍應生讓人有些不舒服。
侍應生引着他繞了幾個彎,按開了一部私人電梯,白茶腳步一頓。
托上次“江市百曉生”的福,白茶對半山湖光有些了解,壽宴的主廳設置在中央的“栖鳳台”,是别墅群中最高的一棟,足有六層。
這部電梯藏得很深,要刷特定的卡才能上去,直通頂層。
以錢敬文的地位來說,這座建築裡随便一個人都可以踩他一腳,更何況是一個空有美貌的錢家長子。
“先生?”見白茶遲遲不動,侍應生擔憂道,“您是有哪裡不舒服嗎?”
白茶腳步一晃,扶着牆虛弱道:“我暈電梯,這裡沒有步梯嗎?”
侍應生面色一變,強行攥住了白茶的手腕,把他往電梯裡拖。
這男人的手勁奇大無比,白茶根本掙脫不得,張口就要喊救命,侍應生眼疾手快,直接用帕子捂了他的口鼻。
白茶隻覺得一陣眩暈,在昏過去之前勉強按到了手機的快捷通話鍵。
視野黑下去的最後一秒,白茶看到那個侍應生的側頸處,橫陳着一道猙獰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