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涯毫無憐憫之心，編輯好内容後，點擊發送：“如果你們的家務事很多，沒空來上班的話，那麼我也是時候給你們放假了。”

果然，此言一出，先前抱怨的那些人都不說話了。

她就知道會這樣。

“還得是宋總，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陳曉私聊揶揄她。

“去你的。”宋子涯心情不太好，習慣性和陳曉拌嘴，“天天就知道拍馬屁，你報表做了嗎？”

陳曉連忙噤聲，戰鬥全開模式的老闆也太可怕了，她可不敢招惹，再不識相那就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宋子涯歎了口氣，她不是不知道3A遊戲開發困難，目前技術方面倒不是她最擔心的，主要還是錢的問題。以前選擇做手遊，就是因為得知3A遊戲的利潤率低，收益也低，而且手遊堆資源也十分方便——隻要畫面稍微好一些，審美在線一些，就能獲得大額的收益。

可是到了手遊百花齊放的階段，已經沒有玩家願意花時間體驗不同的遊戲了，同時玩家也向着價格更低的手遊傾斜，不少項目甚至遇到資金鍊斷裂的問題，被迫解散。

資金決定了想法能不能落地，而哪些想法會受到玩家的喜愛，簡直是未知的。

還有原本的付費點設置也要删除，單機遊戲畢竟不像别的遊戲那樣，有着大量引導玩家付費的環節，這也意味着在玩法方面需要有更加出色的表現，才能吸引玩家購買。

現在的她，簡直在進退兩難的局面之中。

不過，也正是因為從前以往的3A市場短缺，這才導緻她同意了明樂笙這般無疑是以身試險的舉動。

這确實是一場豪賭。

整理完報表，宋子涯前往公司，再檢查一下水電等基礎設施，差不多就可以準備開工了。

平日裡熙熙攘攘的辦公室裡空無一人，倒讓她生出了些惆怅之意，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研究院的時光，空氣裡倒是沒有了曾經的灰塵味和漿糊的味道，清新的芬芳劑味道還是她過年的時候，親手更換的，似乎這樣就能洗去曾經記憶中的酸澀那般。

地上很幹淨，除了灰塵以外，連一隻蟑螂的身影都沒見着。她想自己之前在居家辦公前請的那個清掃确實是有用的，以至于進電梯的時候聽見其他樓層的人讨論打蟑螂多麼折磨時，她還在心裡偷着樂。

用吸塵器把地闆上的灰塵吸幹淨後，宋子涯坐在辦公室裡惆怅了好一會，她的書桌前積了一層灰，去年放在這裡的玩偶亦是如此，手指一蹭，就能看見簌簌的灰塵在光線中跳舞。

不知從何時起，宋子涯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痛，真奇怪，明明這幾年遵循醫囑，她的舊疾應該很少複發了才對。

她附身，想從辦公桌抽屜的最下層找到自己曾經放在這裡的藥片，突然又想起辦公室裡似乎還有礦泉水。宋子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後腦勺磕到吸塵器上，暈了過去。

*

結束完庭審，周池有些莫名的心悸，征兆一般，預示着似乎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吓自己，周池收好文件，正巧遇到幾個人從他身邊路過。

“周律你好呀。”一個女孩兒笑得甜甜的，“一會一起吃頓飯嗎？”

“不了。”周池微笑着婉拒，“我一會要回去找女朋友。”

“欸，周律什麼時候有了女朋友？我們居然不知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王子星擠眉弄眼地攬住周池，實則恰到好處地幫他避開了那些女孩兒們，望着她們穿着黑色西裝也抵擋不住的青春靓麗背影，王子星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拍了周池一下：“你說，你怎麼就不開竅呢，那麼多好看的女孩子追你，你就惦記着當年大明湖畔的學妹？”

“總有更青春更美麗的女人，我喜歡女人的标準從來都不是她們的外貌。”周池用手掃掉王子星的勾肩搭背，“說吧，你來找我幹什麼？”

王子星笑而不語，連推帶拽地把周池推進了一處僻靜地：“這麼跟你說吧，你爸媽找上我了。”

“……那還挺巧的。”周池微笑，目光中卻有股寒意，“十年的兄弟，你應該不至于把我賣了吧？”

“怎麼可能……我隻是覺得，人家好像不是想為難你。”王子星撓了撓後腦勺，“反正也都是親爸媽，聽聽他們說的話呗……又不會吃虧。”

周池面無表情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車庫的方向。

“欸，别走啊……”王子星氣喘籲籲，三步并作兩步地趕上他，“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