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乖寶呀,不要喝太急……”謝母看向她的表情滿是擔憂,“這樣會頭痛的。”
“沒事兒!我年輕,就是能抗!”宋子涯說罷,接着喝紅酒。
她确實感覺不到暈。
也慶幸,這桌上擺的是紅酒。
如果是白酒,她真不好下得來台。
“……我也敬叔叔一杯。”林殊嘴唇微動,也舉起酒杯。
宋子涯恨死林殊了。
恨他腦袋不開竅,恨他情商低。
她曾經喜歡他的理由可能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是她師兄,教會她裝幀,幫她提出論文修改建議,告訴她各種好用方便的軟件。
甚至教她編程也是。
現在他對自己,一點作用也沒有了。
宋子涯很早就暗示過他,她不喜歡他。
是他自己偏偏要不懂暗示,要把他們之間的友情當威脅,要向她表白。
他無情,休怪她無義了。
喝完酒,宋子涯坐回了座位,感覺自己好極了。
“小宋還喝嗎?”謝父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不了不了。一會還有工作。”
“我送你。”見她一副要走的做派,謝雨花連忙道。
宋子涯走出門的時候,睡意在瞬間襲來。
“在我家睡個覺會不會比較好?”謝雨花看着她的臉色,有些擔心。
“不行,我要回去,回N大……”宋子涯拼命吊着那一點點意識,試圖讓自己好受些。
“好好好,剛剛我沒喝酒,我開車送你回去。”
電梯間放大了雜亂的腳步聲。
坐電梯下去的時候,謝雨花低聲對她說:“對不起,子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發現林殊就是你那個師兄,今天大家都能開開心心的了。”
“為什麼要這麼說?”宋子涯站定在原地,太陽穴突突的疼,像有人反複敲打她的頭部兩側,又像聽到拉鋸聲時,大腦迫不及待想跟五感神經斷聯。
心髒一動一動地跳,瀕死的兔子,也沒有這麼能折騰吧。
謝雨花愣住了,似乎也沒有想到合适的說辭,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宋子涯歎了口氣,抱緊了自己的傻閨蜜,耐心的拍拍她的背,“我怎麼會生氣呢,花花,我這麼喜歡你。”
“子涯,你病得不輕啊。”謝雨花把溫暖的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才發現,是冰涼的。
她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我得趕緊送你回N大……你宿舍在哪?”
宋子涯剛想開口,才想起自己因為交不起住宿費,沒有宿舍,平時都睡在院樓裡的雜物間。
還是導師幫她申請的。
這種事情傳出去畢竟對N大影響不好。宋子涯強打精神,笑了笑,“我很好,你把我放N大門口就行。”
權衡利弊,加上睡雜物間裡肯定會生病,她決定還是回周池家。
“我來送吧,我也沒喝酒。”
“哥?”謝雨花看清來人之後,吓了一跳。
謝雨辰不知何時換了一身衣服,淺灰色的西裝挺括,領子折成标準的四十五度角,硬挺,領帶系的标準溫莎結。
他無論穿什麼衣服,都顯得合适。
宋子涯突然想起林殊,他穿西裝的樣子,永遠顯得像個小屁孩。
“我要回工作室,不是N大,也在N大對面。”熟悉宋子涯的都知道,這其實無異于逐客令了,“可能不太方便招待客人。”
“沒關系,妹妹坐在後面陪你說說話也好。”謝雨辰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極具壓迫感的野生眉此刻也舒展了些,倏然笑了笑。
謝雨花沒有辯駁,把鑰匙給了他。
現在宋子涯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她報完周池家的地址後,就躺在謝雨花的腿上睡着了。
一路上颠簸不小,宋子涯幾乎沒有睡一頓好覺。
半夢半醒間,她看到了周池。
他半倚在家門口,神色複雜而惆怅,看着宋子涯,欲言又止。
“早啊……哦不,現在應該是晚上了。”宋子涯笑笑,她感覺自己的發音已經不太準确了,索性糾正好自己的發音,像個廣播員一樣正經八百的咬字,“晚上好,周池。”
“噗……哈哈哈哈哈。”
到底是誰這麼不捧場!宋子涯正欲發作,卻看到了一旁冷着臉的謝雨辰,和放肆大笑的謝雨花。
“子涯,你真逗,好啦,我和哥哥先回去了。”
宋子涯反應過來,給自己鬧了個大紅臉。
本來喝多了酒,她微醺的臉就紅彤彤的,像個白裡透紅的特甜大蘋果。
現在更紅了。
周池伸手,想要從謝雨花手裡接過喝得如爛泥一般的宋子涯,卻被人伸手攔住了。
“周先生,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讓我們把她帶回卧室吧。”
謝雨辰依舊是那張臉,冰霜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