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宋子涯揣摩着周父的神色。
最後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他是認真的。
到底啥機密成這樣,還要把她關在小黑屋裡翻譯文獻?
“能不能先等等……”宋子涯感覺有些緊張,“我想先回家過年。”
周父和周池都沉默了。
大概是沒見過這麼樸實無華的願望吧。
“俗話說的好,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這大概是我今年最重要的願望之一吧。”
宋子涯信誓旦旦地說道,像是生怕周氏父子不信似的。
“也确實,人之常情。”周父看向周池,“小池,你到時開車送送人家。”
宋子涯本想拒絕,後來想了想自己窮得叮當響的錢包,還是點了點頭。
她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跟着周池上了車。
“你要回學校嗎?還是直接去我家?”周池站在寒風中,兩手插兜,莫名吹來的冷刀子吹起他的頭發,“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确定不是我對你做什麼?”宋子涯又開始說起了白爛話,“我可是很猛的。猛獸。”
“知道了,猛獸,先上車吧。外面好冷。”周池的聲音裡仿佛含着笑。
宋子涯沒有任何淑女包袱地坐上了他的車。
“對了,送你的禮物。”周池将一個硬質的長方形盒子放在她手裡,“新春快樂。”
宋子涯發現是一台iPhone4。
“這……這不好吧。”宋子涯有些為難地看着周池,“我白收你這麼多東西,真的有點不太好。”
宋子涯倒不是怕殺豬盤,是怕自己還不上人情。
可笑她一個一窮二白的女光棍,騙鬼都不騙她兜裡那幾個鋼镚。
“就當我支持了我國的文化保護吧。”周池抿唇。
宋子涯恰到适宜地走神,看着他飽滿的唇鋒走神,“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台手機是給你發短信,打電話,跟我同步進度用的。”
宋子涯拿起手機,開機,發現是滿電的,甚至還插了卡。
“裡面有一張電話卡,是我的副卡,存了我的電話号碼,如果有急事,一定要打我的電話。”
周池不笑的時候眉眼微微下垂,這是很典型的乖乖仔長相,但笑起來的時候,又仿佛眼帶桃花。
“知道了。”宋子涯點點頭,知道比起信息洩露,這點錢根本不算什麼。
她沒有問周池為什麼找她,事情似乎已經逐漸明了了,對方對她了如指掌。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
“對了,關于翻譯古籍的事情,最好誰也不要講。”周池在開車前,又補充一句。
“父母也不能嗎?我失聯的話總得有個理由。”
周池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利弊,最後點了點頭:“可以,不把具體内容告訴他們就行,說是學校的項目。”
連說謊内容都幫她編好了。
宋子涯越來越懷疑,人家一開始就找的是她。
“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盯上我了?”她問。
周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換擋起步,“是。”
宋子涯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像是多年來的努力,終于被人看到了。
方式有些奇怪,但并不妨礙她暫且自戀一會。
“果然,我就說金子到哪都會被資本家挖出來的。”
周池無情地給她澆冷水,“我們一開始确實找的是宋教授,隻是他似乎要價太高了。”
宋子涯表示自己能理解自己導師的這一舉動。
沒有一個搞古籍修複的,會在發論文的誘惑面前忍住不發。
尤其還是人人都想解讀的,據說用大慶古國文字書寫的《大慶藏卷》。
“所以呢,最後還不是找上了我。”宋子涯有些沾沾自喜。
周池覺得好笑,像這樣的女孩子,他還是頭一回見,少有的沒有矯揉造作。
她就像從荊棘中開出的玫瑰,迎風搖曳,散發香氣而不自知。
“是啊。”他說,“我就是覺得你很有潛力。”
想将這朵玫瑰,種進他自己的溫室。
“不過——這話可不能和我父親講。”溫柔的青年臉上又漾起一絲壞笑,“他不愛聽這個,就喜歡把别人耍的團團轉。”
宋子涯覺得這父子倆有點好玩。
車子開到N大附近一處高級公寓區,兩人下了車,宋子涯跟着周池,上了20樓。
進了公寓,宋子涯才知道,原來還有公寓是複式。
“這裡的20,21層都是我家,平時我住21層,你的話自便就好。”周池道,“你學校那個居住環境,太惡劣了,不如先住在這個地方。”
“我平時在家裡工作,有時需要去開會和簽合同,那些時候我一般沒空,除非有特别要緊的事情,都不要聯系我。”
“古籍原件在20層的書房,你先翻譯,之後再考慮别的問題。”
“不用先掃描複印嗎?”宋子涯問,“翻譯過程中需要經常翻動,我怕給你翻壞了。”
“如果那樣你更适應,那就掃描吧,不過不能把掃描件帶出去。
“我辦事,你放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