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濯紅腫着眼,盯着手中那條紫色的發帶,竹林間的陰風呼嘯而過,吹得她衣帶翻飛。
她站了起來,握緊手中的長劍,神色冷肅地朝殺陣飛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陣法的瞬間,一道清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師姐!”溫暨雪及時趕到,一手攬住她的腰身,猛然一拽,将她拉出了殺陣的範圍。
夏濯皺着眉,試圖掰開腰間那隻大手:“讓我進去,霁钺可能對宋頌不利!”
溫暨雪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他低頭看着她,星眸中閃爍着溫柔的光芒,語氣堅定:“先冷靜,霁钺好不容易複活宋小師妹,不會這麼輕易殺了她。我們在外尋找破陣的方法就好,林外的妖物有其餘弟子收降。”
夏濯沉默片刻,終于放棄了掙紮。
她盤腿坐下,試着調動體内的氣息,聲音低沉:“我沒想到霁钺能做出如此兇悍的法陣……是我太大意,太自負,所以才會中了他的計。”
溫暨雪蹲在她身前,柔和的目光透着隐忍的缱眷:“不是你的錯。當年在昆侖時,他也隻是個天賦極高的劍閣弟子。”
“但如今,他體内封印的邪星之力蠢蠢欲動,難免走火入魔。他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了。”
夏濯低垂着眼睫,眼中神色晦暗不清。她握緊手中的發帶,指節微微發白。
殺陣内,宋頌跟在霁钺身後,四周的景象宛如迷宮般錯綜複雜。
地上堆滿了妖怪的屍骨,半透明的鬼魂如斷了線的風筝在空中漂浮遊蕩,奇形怪狀的花草遍布其間。
路邊的花長着長長的黑色舌頭,草上綴滿了紅色的眼球,妖怪們有的鹿頭人身,有的則是人面獅身,各種人與獸拼接的妖物數不勝數。
冷風吹過,宋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一陣發毛。
她加快腳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霁钺的胳膊,聲音乖糯柔軟,像是撒嬌:“哥,我怕。”
霁钺微微瞥了她一眼,沒有推開她,任由她緊緊抱着自己的胳膊。
紫瞳目光依舊冷冽陰郁,但眼底卻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陣中的這些鬼物怎麼都這麼眼熟呢?”宋頌縮着腦袋,四處張望,總覺得這些妖怪似曾相識。
“它們都是鎖妖塔中被昆侖弟子所殺的妖物。”霁钺語調平靜淡漠,仿佛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但一下也沒有這麼多吧?”宋頌有些驚訝。
“日積月累。”霁钺淡淡道,“鎖妖塔為昆侖修士試煉所設,塔中的妖物被殺後,靈力被拿去煉丹,軀體則被扔進山下的幽靈湖中。”
“死得凄慘,死後不得安葬,靈魂不得安息,隻能遊蕩在世間。我将它們收集來,全部安置在陣中。”
宋頌沉默了片刻,心中情緒複雜。她低聲問道:“這些妖怪是犯了錯才被抓進鎖妖塔嗎?”
霁钺冷笑一聲,語氣中帶着譏諷:“妖生來就是錯的。天下修士與妖,不共戴天。”
宋頌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隻覺得這些修士過于激進極端了。妖和人一樣,都分善惡好壞。
她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兩族之間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有如此之深的矛盾。
宋頌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好像沒被系統懲罰。
那破系統說推夏濯,她推了。
又說入殺陣,她也入了。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但應該算是變相完成任務了吧。
管它那麼多,先活着再說。
她與霁钺一同走出殺陣時,夏濯正與一名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青衣少年聯手施法破陣。
隻是這殺陣哪有那麼好破,兩人都累得滿頭大汗了,卻還是沒有一點效果。
宋頌眸光一轉,目光落在了夏濯那隻紅腫的眼睛上:“夏夏,你的眼睛怎麼了?”
她明明已經把夏濯推出去了,怎麼還有傷?而且這傷像是被人扇了好幾巴掌留下來的。
她轉頭再看夏濯身旁的那個青衣少年,眉宇明朗,星眸薄唇,唇紅齒白,清純又不失傲氣,像個溫順傲嬌的大金毛。
這應該就是溫暨雪,一直暗戀夏濯的那位高進攻型選手。
别看他現在很有分寸,對夏濯百依百順,明裡暗裡搞暗戀。
但隻要夏濯一退縮,他就會拼了命地往她身邊湊。
是那種夏濯退一步,他就往前走10086步的熱情小狗,絕對不會讓夏夏有一丁點兒的心理負擔。
一個詞:好磕。
所以這傷肯定不是溫暨雪幹的,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
那就隻剩霁钺了。
宋頌推開他,往夏夏的方向跑去:“哥,你先放開我,我去看看夏夏,她受傷了。”
“誰允許你去了。”霁钺眸中結了一層冰霜,語調有些扭曲。他抓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了回來。
“宋頌,我沒事。”夏濯連忙回應宋頌,“霁钺,放開她!你要廢了她的胳膊嗎!”
手骨被捏得咯吱作響,這是骨頭與皮肉摩擦擠壓的聲響。
宋頌疼得小臉皺成一團,她差點忘了,這小瘋子對她的占有欲好像挺強的。
“嗚嗚,哥,你快松開,我好痛。”她圓眼紅潤,一邊掙紮一邊乞求他。
霁钺眉頭輕挑,“我不知道什麼是痛,所以宋頌乖乖受着吧。”說着,手中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他笑得眉眼彎彎,但笑意始終不達眼底:“這是對宋頌不聽話的懲罰哦。”
【警告,宿主未完成主線任務,由于劇情未出現偏離,現縮小懲罰力度。】
宋頌:哇塞???這能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