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打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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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爺爺去世以後,沈有尚更加繁忙。申敏禾與他相見的時間愈發稀少,雖然她嘴上說着理解,内心卻隐隐泛着酸楚。
周末的清晨,如紗似霧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泳池水面上,沈有尚喜歡在這個時候遊泳,讓疲憊的身心在甯靜中得以放松。
那日申敏禾醒得早,睡眼惺忪間,穿着睡衣,稀裡糊塗地走到了泳池邊。
沈有尚遊過泳之後,靠在池壁上,微仰着頭,閉目養神。水珠順着他肌膚的紋理緩緩滑落,将臉龐浸潤得更為清透。寬闊的肩膀露出水面,均勻的呼吸伴随着起伏的胸膛,漾起微微水波紋。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他聽到了腳步聲,沒有睜眼。
她往後退了一步,怕被誤會自己在偷看,頭轉向窗外,“我……我随便走走,不知道你在這裡。”
沈有尚擡眸,“昨天用晚餐時,你提到有話對我說,當時我突然有約離開,沒能讓你把話說完。你原本打算和我聊的是什麼事?”
“我腿傷不是好了嘛,申請了回幼兒園工作,領導打電話來和我确認了上班時間,我對你說一聲。”
“上班?你才恢複多久,萬一又受傷了怎麼辦?”他急切地從泳池裡起身,身體帶出的水濺在地面上。
“我恢複得可好了。”申敏禾甩了甩腿,“不僅走路沒問題,還能跑呢!”說着她在泳池邊小跑了一段路,證明自己健步如飛。
然而拖鞋在途中掉落,她踩在濕漉漉的地上,腳底打滑,栽進了水裡。白色的睡裙,仿若一朵純潔的花,在池面鋪展而開。
仿佛是心知島事件的重演,隻是這裡的水不深,沈有尚眼疾手快,托住她的身體,抱入懷中。
“怎麼這麼不小心?”
“還不是你把地打濕了!”申敏禾揉了揉眼睛,與他如水的深眸相撞時,倏地垂下了眼睑,臉像是被水洇紅了一般。
沈有尚湊近她的耳畔,“我們是男女朋友,為什麼還這麼害羞,你害怕我嗎?”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間,惹得她發癢,她縮了下脖子,“我……還是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什麼?不習慣我抱你嗎?”
“你放我下來吧,這水不深,我能走。”她扭動着身子,腳在空中不安分地晃悠着,作勢要從他懷裡跳下來。
沈有尚小心翼翼地讓她在水中站穩,手始終護在她的腰間。
申敏禾的睡裙濕透了,緊緊貼在肌膚之上,近乎透明,她卻渾然未覺,擡起手撥開擋住視線的頭發,身體的顫動毫無保留地映入對方眼簾。
“你現在還怕水嗎?”沈有尚将她貼在臉頰上的發絲别在耳後,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如果能踩到地上,我就不怕。”她向前邁了一步。
“我還以為你會說,因為有我在,你就不會害怕了。”
“你想聽我這麼說嗎?”她笑着,張開手臂保持平衡,繼續踩着水往前走。
快要摸到泳池邊時,沈有尚從背後抱住了她,呢喃低語,“想。”
申敏禾定在那裡,片刻後,嬌嗔道,“太肉麻了,我不想說。”
他松開了手臂,假裝生氣,難得顯出幼稚的一面,“你對我這麼冷淡,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呢?”申敏禾轉過身,“我要是不喜歡你,早就離開你了。”
“不要離開我。”未等話音落下,沈有尚又将她攬入懷中,失控地吻住了她,忘情地輾轉厮磨。
女人纖細的手環着他赤裸的後背,指尖似有若無地摩挲着。帶着絲絲涼意的池水,也沒能澆滅他火燒火燎的身體。
申敏禾意識迷離,周身綿軟,感覺自己化作了一汪春水,和泳池的碧波融為一體。若不是男人熾熱的擁吻、溫柔的撫觸,将她緊緊纏繞,她恐怕已經墜入了水底。
他們從最初站在泳池底上,到身體不受控制地下沉,浮在水面上,始終相擁,熱烈地親吻,從泳池的一端親吻到另一端。
申敏禾甚至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被他從泳池裡抱到床上的,完完全全地沉浸在綿長濕潤的熱吻中,忘記了方向,忘記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