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件事後,他不僅丢了工作,還遭到業内封殺,記恨上了沈有尚。家庭變故更是雪上加霜,在窮困潦倒之時,他決定實施報複。
然而他無法接近沈有尚,無論是工作的大樓還是居住的豪宅,全都安保森嚴。他于是跟蹤申敏禾,在她脫離保護時趁機下手。
“到現在才認出我啊!”男人一隻腳踩在破舊的木箱上,眼裡燃燒着怒火,“你們把我逼進絕路,自己卻心安理得,在你們眼裡,窮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盡管已經無路可退,申敏禾還是害怕得身體往後縮,她聲線發顫,“我什麼也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少給我裝無辜!”男人猛地将一根木棍重重地砸在地上,“啪”的一聲,棍子斷成了兩截。
“沈有尚對我趕盡殺絕不就是為了讨好你!”他走近,兇狠地掐着女人的脖子,唾沫噴了她一臉。
他忽然松手,申敏禾的頭撞在柱子上,她的腦袋嗡嗡地響,急着辯解,“我從來沒要求過他為我做什麼。何況……我和他已經分開了。”
“怎麼,想撇清關系了?你以為我會放過你?我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都付出代價!”他猙獰地捏住申敏禾的下巴,将她的臉龐扭曲得變了形。
綁架的目的不是單純的發洩報複,而是以此獲得巨額贖金。
男人将自己賣剩下的攝像機架了起來,對準申敏禾,吼道,“把頭擡起來,照着紙闆上的字給我念!”
紙上寫着:救救我。明日午後一點至兩點期間,将兩千萬元的現金分别藏在北山公園的十個指定位置,否則他們将殺了我。
北山公園是南城的旅遊勝地,位于甯安區,離石林有80公裡的路程。所以申敏禾猜測,她被轉移到了甯安區。
“怎麼不出聲?眼珠子挺大,是瞎的嗎!跟着我念,聽好了,老子隻說一遍!”男人極不耐煩地指着紙闆上的字嚷嚷。
“你這麼做,沈有尚不會饒過你的,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替你說情。”申敏禾甩開披散在額前的頭發,眼神露出深深的恐懼,嘴唇因為緊張而被她自己咬破了皮,滴出血來。
“别給我耍花招!”男人一腳踢翻了身邊的油桶,石油在地面上流淌開來,他掏出打火機,就在火舌即将舔舐油漬之際,迅速收回了手。
随後,他又邁向人質,将打火機的火苗在她眼前肆意晃動,恐吓道,“讓你念,你就念,廢話怎麼這麼多。”
她噙着淚水,啞着嗓,斷斷續續地将那段話艱難地讀了出來。
男人走開了,她被鎖在了這片黑暗之中,呼天不應。她不知道,沈有尚是否會看到錄像,他會來救她嗎?
-
夏如微從衛生間出來時,不見好友人影,電話也無法接通。
當她走到中庭時,隻見喧嚣的人群慌不擇路,仿佛逃難似的,高呼着、尖叫着朝出口湧去。一些貨架被撞倒,商品散落在地,一片狼藉。與此同時,廣播中傳來緊急指令,要求所有人立即撤離商場。
她在慌亂中攔下一名保安,焦急地詢問緣由。
保安揮着電棍趕她走,“姑娘,有人被綁架了,請你快點離開。”
夏如微産生了不好的預感,用手比劃着,“綁架?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坐輪椅的女生?”
“你認識她?就是她被綁架了。”
“她是我朋友!”夏如微不顧保安的阻攔,往商場裡跑。
保安粗魯地将她推了出去,“你有本事救人嗎?别添亂了,等警察過來。”
夏如微退到廣場的警戒線之外。此時夜色已黑,人心更加惶惶。從路人拍攝的視頻中,她确定被劫持是申敏禾。
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心急如焚,突然記起自己留過沈有尚的電話,打了幾遍終才接通,低聲下氣地求他救人。
聽聞消息的瞬間,沈有尚的心髒驟然絞痛,緊張的痙攣蔓延至全身,他從辦公椅上騰身而起。
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他迅速恢複了冷靜,派人即刻前往事發地點展開搜查,又動用人脈,聯絡最為精英的警力團隊。
輪椅的定位系統将他們引到一條荒廢的小道上,但輪椅是黑衣男子故意丢棄的,以此造成誤導。他又十分狡猾地避開監控,轉移了地點,使所有人了無頭緒。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沈有尚痛恨自己的無能,歹徒是貪圖他的财富才綁架申敏禾的,是他連累了她,可他卻無法替她受苦。
深夜,沈有尚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裡面是錄好的視頻。
從黑漆漆的背景中,他認出了虛弱的申敏禾,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身子縮成一團,畏懼的眼神不敢直視前方。
她的每一滴淚,像是滾燙的沸水,滴進他的心裡,灼燒着他的五髒六腑。
在視頻的最後,幾行血淋淋的字警告,必須由沈有尚本人在明天上午規定的時間内将錢送達,否則申敏禾将被撕票。
沈有尚恨不得将那個男人五馬分屍。他咬着牙,命令助理準備現金,并查出視頻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