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吧?”她急切地探問沈有尚的情況,警官稱他并無大礙。
既然活得好好的,為何要報警?沒良心的家夥,虧她那麼擔心,他卻在背後捅刀子。
“我是正當防衛!”她提高聲音,嘴裡硬氣,但緊張的神情和慌亂的小動作藏不住,顯得她在虛張聲勢。
她請警官進屋裡坐,待她解釋。他們站在門口問詢,沒有進去。
“沈有尚被鬼附身了,他要侵犯我,我迫不得已才拿起花瓶保護自己。”她嚴肅道。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她自己也很難相信這樣的理由,外人看來完全是胡編亂造。
警察以一副“看你怎麼撒謊”的表情聽她為自己開脫。而後打斷了她似乎是沒有邏輯的詭辯,鐵面無情道,“請申小姐配合我們到警局調查。”
申敏禾心一沉,手撐着牆壁,強裝鎮定。
沈家若是有心給她安個罪名,簡直易如反掌。她千不該萬不該和豪門公子哥扯上關系,伴君如伴虎,一不合他心意,就置人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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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沈有尚在醫院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沒有傷到要害,隻需縫幾針。
為了不被人拍到“頭破血流”的照片,他出門時戴了頂棒球帽。現在因為縫針剪了一塊頭發,包着紗布,也需要帽子的遮擋。
回程的路上,沈有尚對小梁發話,未經他的允許,不準帶任何人進他家。他知道是林雅音逼迫的,沒有過多責備,隻是命令助理下不為例。
副駕上的小梁瑟瑟發抖,透過後視鏡觀察上司的臉色,戰戰兢兢地彙報:“沈總,我聽見沈夫人打電話報警,讓警察調查申小姐……”
沈有尚赫然而怒,“你不早說!”
繼母原本沒把沈有尚的绯聞放在心上,畢竟不是親骨肉。何況沒到談婚論嫁的階段,她更不會過問。
沈有尚若是真娶個平民,少了女方家族相助,在家産争奪中反倒對自己兒子沈有恩有利。
但七夕那晚,沈有恩和申敏禾被偷拍,狗仔将照片寄到沈家敲詐了一大筆,林雅音從此起了戒心。
她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一下“勾搭”上兩兄弟,擔心自己寶貝兒子陷入“撈女”的溫柔陷阱。
她想起沈有尚的生母,心裡更是有了危機感。沒有教養的下等人,怎麼配進入沈家!
林雅音于是萌生了解決掉申敏禾的念頭。趁着這次機會,以惡意傷人為由将她送入警局,再陷害她敲詐勒索,徹底将她踢出局。
沈有尚大概猜到了繼母的居心,撥通電話先安撫申敏禾。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沖着他發火,讓他立即回家,當着警察的面對質。
他忍着頭痛,沉聲道:“一、不是我報的警;二、要是不想被帶去警局就按我說的做,我馬上到家,會和警察解釋,你盡可能少說幾句。”
醫院距離克勞德山莊很近,沈有尚到家時已換上放在車裡的西服套裝,恢複了平日的狀态。除了那頂棒球帽,與他的着裝不太搭調,帽檐下眸光深邃。
申敏禾已将兩位警察請進客廳,他們正襟危坐,倒好的茶一口也沒喝。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沈有尚披上了他那意氣自若的社交外衣,不知情的人,很難察覺出他正默默承受着麻藥失效後留下的隐痛。
警官說明了出警原因,并要求與沈有尚單獨談話。
在他們進入書房前,申敏禾攔着沈有尚的手臂,踮起腳尖耳語,“你可不能背叛我,我手裡有你把柄。”
在這之前,她從沒想過将别人的身世秘密作為自己的防身武器,現在她不得不為自己留條後路。
如若他先不仁,就别怪她不義。
申敏禾眼神中透着一絲狡黠,但她的表情是僞裝出來的驕橫,就像是一隻兔子在獅子面前裝兇,沒有産生一點威脅。
沈有尚彎下腰,聽她發狠話,似笑非笑地捏了下她手腕,“請申小姐放一百個心。”
書房之内,沈有尚斂容正色,雙臂合抱而坐,眼眸中閃爍着寒光。面對警方,氣勢非但不減分毫,反而彰顯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嚴,仿佛他才是主宰。
他嗓音徐徐,“我想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不過是情侶之間的打打鬧鬧,連吵架都算不上。”
“可申小姐的解釋是,您被鬼魂附體,那是她在說謊?我們還是想提醒一下沈先生,多提防……”
沈有尚輕嗤,打斷了警官的話。真是可笑,他們居然會懷疑他被女人欺騙。
“被鬼附身?哦,那是我們的角色扮演。”沈有尚用手背掩了下嘴巴,咳了一聲,“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明白,我們年輕人有一些癖好。”
兩位警官面面相觑,片刻,恍悟道,“明白,明白!”
然而,警官的詢問并未就此打住,就他們的神色來看,接下來的問題才是此次對話的重點:“沈夫人懷疑您遭到詐騙。請問,申敏禾女士是否從您那裡獲得了一套房産?”
林雅音居然調查了賣房的事。
沈有尚眼底暗了下,立刻警惕起來。他沉吟片刻,淡哂道:“不到50萬的房子,何來詐騙一說?”
在刑法上50萬已屬數額巨大,然而,對于沈家人而言,這個數字根本不足挂齒。
“我們知道這點錢對您來說不算什麼,但人的貪念總是不斷膨脹……”
警察話裡話外都在貶低申敏禾,并明示沈有尚提高戒心,以免掉入更深的陷阱,适時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