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胡博士畢業自頂級醫學院,醫術高超,他的診斷結果為普通的病毒性感冒。連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沈有尚一直高燒不退。
他建議送去醫院,利用更專業的設備進行檢查和治療。
“換衣服吧,我們去醫院。”申敏禾說。
沈有尚神情恍惚,卻依然堅持在家休養。
“這是胡醫生的建議。我給你拿衣服。”
申敏禾打開他蓋茨比式的衣櫃,在陳列齊整的定制襯衫和西裝中,随手挑了一套,擱在床上,喊他起床換衣服。
沈有尚不接話,阖着眼,嘟嘟哝哝的,像個耍性子的小孩。
申敏禾又催了幾句,沒想到把他激怒了。
他霍地瞪大雙眼,眼底冒着紅光,惡狠狠地命令道,“萌萌,給我穿衣服。不聽我的話,我們就同歸于盡!”
他的聲音比以往更粗犷,因為發燒,還帶着點沙啞,加上很重的鼻音,像悶雷一樣滾來,有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申敏禾神色稍愣。萌萌……她叫自己萌萌?這是哪個前女友的名字!
門外,胡醫生詢問是否準備就緒。
“再等一下,馬上好。”
申敏禾使出全身力氣,将萎靡不振的男人從床上拉起。“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今天幫你換。你自己倒是使點力啊。”
她坐在床沿,眸光落在深藍色絲綢睡衣上,紐扣沒全扣,敞開的領口下,胸肌随着喘息有規律地起伏着。
她心虛地擡起眼睑,幸好沈有尚仍舊垂頭閉着眼,沒被逮到停留在他胸口的視線。想到這,她臉就燙了起來。
她迅速别開眼,專注自己的手部動作,解開了第一顆紐扣。
一股熱意包裹上她的手。沈有尚突然攥住她,将她的手掌貼于自己胸前。
她感受到了他心髒的急促搏動。突突的躁動從他胸腔傳遞到她的手心,然後蔓延至她的全身。
申敏禾臉上的羞紅加深,沒能抽出手。“你要自己脫嗎?”
“不,我要你幫我。”他唇邊扯出一絲陌生的痞笑。
“那你還不松開手。”她嗔怪道。
解到最後一粒紐扣,申敏禾小心翼翼地将睡衣兩襟拉開,收着手指,盡可能不碰到他皮膚。
像是揭開了雕塑上的綢布,男人優越的上半身在她眼皮底下展露無遺,緊實的腹部塊狀分明,肩頸線條流暢有力,是東亞女偏愛的精瘦型肌肉身材。
尤其在病恹恹的狀态下,多了一分脆弱的破碎感,更具蠱惑力。
沈有尚燒得難受,垂下眼簾,濃密長睫投下一片弧形的陰影。他嘴裡溢出一聲悶哼,喉結滾了下,細微的動作卻牽動整個上身,危險而不自知。
申敏禾不止一次地抱過他身體,但這樣的窺視,仍然是一種禁忌。
于她而言,沈有尚始終是陌生的、遙不可及的。
她為自己偶爾冒出來的不切實際的想法感到惱火,不由歎了口氣,語氣蔫蔫的,“你手動一下,不然我不好脫。”
沈有尚乖乖地伸開手臂,絲綢睡衣從他瓷玉般的肌膚上滑落。
申敏禾撇過頭,去拿要換的襯衫。
不料,沈有尚拽着她手臂,将她擁入懷中。赤裸裸的身體整個地将她圈住,滾燙的溫度擴散至她的肌膚裡層。
即使生了病,束縛她的力量并沒有減弱,她有些喘不過氣。
“萌萌,我就知道你喜歡我,你最聽我話了。”男人頭埋在她耳邊,啞聲呢喃。
萌萌?又是萌萌!他又認錯人了。
申敏禾怅然若失,在他脆弱昏沉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這個叫萌萌的女孩。
失落過後,她胸腔裡又升起一股無名火,從他手臂裡掙脫,陰陽怪氣道,“你去找萌萌給你穿衣服啊。”
沈有尚被她的話刺激到了,像是有意懲罰,毫不憐惜地将她攏緊,手指陷進她的腰肢和後背,語出驚人,“你敢不順着我,我就殺了你。”
申敏禾心裡不是滋味,不僅是因為被誤認,還有他暴露出的狠戾與偏執。平時裝得挺紳士,生個病,完全變了個人。
就不該對男人抱有什麼期待。
但想着他幫過自己不少,作為朋友,姑且算是朋友,不能一氣之下對病人不管不顧。
沒辦法,那就将錯就錯。
“萌萌最愛你了,我們把襯衫穿上好不好?”她臉上在笑,眼底卻沒有笑意。
沈有尚果真很聽萌萌的話,幾句話就哄好了。自己披上了襯衫,然後掀開被子。腳剛落地,他就将睡褲往下拉。
申敏禾倏地移開視線,“你幹嘛在這裡……”
“萌萌,羞什麼,我身上哪個地方是你沒摸過的?”
“……”瘋了,她漲紅了臉,生氣道,“你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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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戒備森嚴的私人醫院裡,全國最優秀的醫生為沈有尚做了全身檢查。結果與胡醫生的判斷一緻,普通的病毒性感冒,并無大礙。
在醫院打過點滴後,司機将人送回家。
發熱總是反反複複。
燒退了,沈有尚又恢複了平日的正經模樣,堅持到書房工作。
對于申敏禾的照顧,他深感歉疚,不是什麼大病,讓她别太擔心。
“你燒得都把我認錯了,不按時吃藥,我怕你又發病!”她心裡有氣,将藥扔在電腦前,水杯與桌面碰撞出沉悶的聲響,水濺出了幾滴。
認錯?他臉上浮現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