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報案村民一眼就認出了死者的身份，毀容似乎沒有什麼意義？”袁成補充道。

宿舟點點頭，“所以洩憤确實有很大的可能，當然，如果死者經過DNA鑒定确實和報案人所述一緻的話。”

他擡頭環視一圈，警戒線附近，民警正在勸說着看熱鬧的人們。

“同步排查走訪一下村民，看看死者有沒有和什麼人結仇……”

話音突然一止，宿舟在圍觀群衆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

片刻後，宿舟和袁成來到法醫用來運輸屍體的金杯車後方，一個中年女人正在警官的陪同下等在那裡。

車型隔絕了其他探究的視線。

但她的眼神還是和剛才在人群中的時候一樣有些閃躲。

她甚至還穿着上午去警局時候的白色碎花襯衫——王妙妙的母親方玲。

陪護的女警介紹道：“這位是市局刑偵支隊的宿隊長，有什麼都可以直接和我們說。”

“我沒什麼……”

宿舟面無表情道：“王妙妙平常會和趙俊發有任何形式的接觸嗎？”

方玲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你在說什麼？”

宿舟：“現在我們同事還在搜尋王妙妙的去向，任何信息都是有用的，任何隐瞞都可能會使我們錯失尋人的最佳時機！所以王妙妙平常會和趙俊發有任何形式的接觸嗎？”

“沒……”她的聲音已經産生了一絲裂痕。

宿舟隻平靜地看着她，把問題輕聲再重複了一遍：“王妙妙，平常會和趙俊發有‘任何形式’的接觸嗎？”

終于，方玲的情緒崩潰了，她雙手捂住臉，低聲嗚咽出來，“都是她爸，都是他爸不好……”

平複情緒需要一段時間，宿舟和袁成就站在一邊靜靜地等。

據方玲說，趙俊發之前結過婚，後來把老婆打跑了，沒有孩子。

他平時喜歡喝酒也沒有什麼正經工作，後來就一直一個人過。

“大概一年前，我有一次從外面回來，就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從我家出來，等我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妙妙坐在屋裡，把桌上的杯碗砸了個遍，地上都是碎片……後來，我和他爸說了這件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等到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根本就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他和趙俊發打牌輸了，就、就……他根本就不配做個爹！”

宿舟和袁成對視一眼，袁成家中也有個上初中的女兒，聽到這個氣得不行，拳頭都硬了。

“從那以後，妙妙就變得不愛說話，她爸還總罵她賠錢貨，這次妙妙，我就知道……嗚嗚嗚……”

不知道方玲還記不記得自己早上在警局說警察污蔑人，如今看來，她其實未必對王妙妙之前的行為毫不知情。

法醫将屍體裝好，搬上車，現勘還在四處搜尋可能有用的案件痕迹。

再下一步就需要看法醫進一步解剖的結果了。

天色已經慢慢黑了，宿舟幾人決定出發再去張涵搜索的地方看看情況。

“那邊已經搜索了幾個小時了，覆蓋了下車地點周圍3公裡左右的範圍，依然還是沒有找到。現在正在考慮擴大範圍，但是20多個小時，她就算步行，可變範圍也太大了。”

徐恺邊開車邊向宿舟彙報着剛剛确認的消息，副駕駛上坐着袁成。

袁成接着補充道：“剛剛我讓小嚴去王妙妙的學校看一下，據她的班主任說她這一年确實變化比較大，成績下滑得厲害，遲到早退，學校也好幾次想和她家長溝通，但都沒什麼用。而且他們老師還反映了一個情況，之前王妙妙曾經向老師報告過同班的一個男同學欺負她，據說會尾随，口出穢語等等。老師教育過那男孩幾次，但屢教不改。有個剛畢業的男老師年輕氣盛對他動了手，影響很不好，然後那老師就從學校離職了。”

徐恺：“被學校開除了？”

“說是自己離職的，但到底是不是學校施壓，讓他‘被主動’，這就不太清楚了。”

宿舟：“那個男學生這兩天的行動軌迹呢？”

“昨天正常上學放學，但今天中午後一直不見人，問了老師同學，都說這是常事，可能是翹課去網吧或者遊戲廳了。小嚴電話聯系了對方的父母，也和老師打了招呼，一旦他回來，先和我們聯系一下。”

口袋裡的手機一陣狂響，宿舟剛一接起，方淮中氣十足開朗異常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老大，剛剛網偵孟哥他們查到了王妙妙家的IP地址下登錄過一個網站，還原後發現是一個不知名的聊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