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者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開會場地裡,還剩下最後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以前,跟在白胡子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努力修煉,駐顔有術,和當年看起來沒有什麼外貌上的區别,但實力是實打實往上增長的。
如今,以他的資曆輩分,已經可以在宗主召開的會議裡出現,和長老們相提并論,他背後付出的努力和如今的實力,就可見一斑。
“你還有什麼事嗎?”執劍者停了一下,向他走去問。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向執劍者問:“你還是想見他,對不對?”
說完話,李青蓮就十分緊張,緊盯着執劍者,仿佛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在想什麼,生怕漏掉一絲一毫的變化。
執劍者垂着眼簾,緩緩眨了眨眼,低聲說:“沒有。”
他其實想說,我早已經忘了,但是,這話說出來實在沒有可信度,畢竟在收到信之前,他還在為李百合的事情大發雷霆。
不提也罷。
“李寒霜,李寒霜,”李青蓮一邊歎氣一邊搖頭,隻是看着他,目光溫和而有些悲哀,又仿佛一柄光可鑒人的利劍,幾乎要紮進人的心裡去,喃喃自語一般說,“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放得下?”
李寒霜不想聽這些,皺着眉頭問:“你究竟想說什麼?”
也就是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李寒霜勉強能忍耐一點兒,不然換了别人,現在該李寒霜一劍上去了。
他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更何況,又有那麼高的武力。
沒道理打不過别人的時候吃虧,打得過别人的時候還是要吃虧吧?
李寒霜一向如此。
李青蓮倒也不指望他改變,隻是對他的現狀有些無奈,想要勸一勸他,因此說:“如果你從前固執己見,沒有加入蓬萊,你們想要怎樣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旁人管不着。”
李青蓮長歎一口氣:“可是,你現在是蓬萊宗主,你不能不為蓬萊宗負責,更不能不為蓬萊宗上下弟子負責,你肩上的擔子重着呢。”
李寒霜微微皺眉,聽着聽着,聽出他的意思來了。
李青蓮的意思是說,他們現在身份差别太大,最好不要湊一塊兒,免得惹人懷疑,否則,大家憤怒起來,可不會管他們的身份。
李寒霜差點就想笑出來,他要是想見面,自然有見面的時候,不是避開旁人的耳目,就是光明正大。
旁人不知道他見面,自然說不出什麼來,要是他光明正大見面的時候,旁人還有什麼要說,那也怪不得他。
畢竟,嘴長在别人身上,他能管的,就管了,管不了的,也隻好如此了。
總不能讓他一天到晚都去關心别人說了什麼吧?那太累了,也太閑了。他還真不樂意幹呢。
就算不提這些,旁人真要對他做什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格,天底下能打得過李寒霜的,隻有李百合。
能打得過李百合的,也隻有李寒霜。
尋常人等,哪裡能被他們放在眼裡?
别說尋常人一對一,打不過李百合或者李寒霜,就算尋常人群起而攻之,也不是李百合或者李寒霜的一合之敵,讓他們一隻手,他們也打不赢,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寒霜越想越想笑,搖了搖頭。
不過,得益于他這多年以來,苦練面癱臉的技術,他現在的臉上依舊平靜無波,仿佛什麼也沒有聽進去,又仿佛什麼情緒也沒有。
李青蓮看着李寒霜這麼多年來就沒怎麼變過的冰塊臉,歎了一口氣,深感無可奈何和頭疼,忍不住問:“我剛才說的話,你是不是沒聽進去?”
李青蓮沒等回答,搖了搖頭,十分直白,仿佛補充一樣,又說:“你作為蓬萊宗宗主,不能和妖魔島的妖魔之王過從甚密,這是原則性問題,也是衆人最在乎的,你不能不放在心上。”
李寒霜點了點頭,對這些話沒什麼意見,平靜說:“我知道。”
他每天晚上都和李百合見面。
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
其他人在乎就在乎去吧。
反正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做不了。
李寒霜才不會把他們放在心上。
隻要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發現過,就等于他從來沒有做過。
有本事他們把證據翻出來,指責他夜夜深會妖魔之王,他也許可以承認自己做過呢?
呵。
大不了去投靠李百合。
李百合肯定不會把他拒之門外的。
更何況,在系統遮掩下,絕不會有人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