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南将切好的小米辣放進鍋裡,“随便搞搞。”說得随意極了。
蔣佑深倒也沒有多問,他知道陳近南的性格,他總是說得很少,也不願意向别人提起關于自己的事情。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你和黎黎姐是怎麼打算?”
“我們?”
蔣佑深歪着腦袋想了下,“看她。”
“你呢?”
“你和李安安怎麼樣了?”
“你覺得呢?”
兩人正說着,廚房門口出現兩張疑惑的小臉,“你們倆在聊什麼啊?這麼安靜。”
兩個男人不語,隻是一味微笑。陳近南夾了一塊李安安愛吃的黑椒牛柳,吹了吹,遞到她嘴邊。
一旁的鐘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陳近南,你……”話還沒說完,就被蔣佑深往嘴裡塞了塊糖醋裡脊,堵上了她的嘴。
兩個女人邊吃邊笑,陳近南看了眼時間,最後一個湯煲好,“好了,馬上開飯,你倆收拾下飯桌。”
這頓飯是他們四個人多年後重聚的第一頓飯,從年少相識,到現在而立之年,褪去青澀,褪去稚嫩,但性格的底色始終沒有變過,彼此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李安安提前準備了紅酒,拿起酒杯,對着在座的三人道:“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李安安難得有這麼開心的時候,她興奮地給每人杯子裡又添了一些,仰頭就要喝,陳近南攔住她,“先吃點菜,不然一會醉了。”
鐘黎站起身,從她手裡拿走酒杯,“喝,我們今晚陪你喝,但是好安安,咱們先吃點東西好不好?”鐘黎說着指着一桌子的菜,“你看看陳近南忙了幾個小時呢。”
一句話逗的李安安癡癡笑出聲來,她湊到陳近南面前,笑得單純無害,“陳近南,你怎麼這麼厲害啊。”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捏上了陳近南臉頰,“嗯,小蘿蔔頭,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的。”
衆人看着李安安,知道她已經有了醉意,陳近南任由她捏着,放下筷子,雙腿将人固定在自己懷裡,“喜歡嗎?”
對面的兩人看着濃情滿滿的兩人,無奈搖了搖頭,蔣佑深道:“安安這是醉了吧,要不讓她先睡去。”
李安安一聽,有人喊她去睡覺,一骨碌清醒過來,“誰?誰讓我去睡覺?幹嘛讓我去睡覺啊,我今個很高興來着,想和你們多待待。”說着她竟然嗚咽起來,陳近南連忙将人攬進懷裡,“好了好了,沒人讓你去睡,我們不睡好不好,不睡。”
李安安伸出手,看向鐘黎,“黎黎,來喝酒。”
陳近南沖他們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大家也就随李安安去了,他們鬧騰着,喝着,吃着,聊着,不知不覺醒的紅酒已經見底,蔣佑深和李安安醉的不省人事,四人中,就鐘黎還好一些,陳近南雖然也迷糊,但還是強撐着,将李安安抱進了卧室,鐘黎扶着蔣佑深在側卧休息下。
陳近南還從沒有見過醉成今晚這樣的李安安,眼尾泛着紅,雙頰更是粉撲撲的,此刻正乖乖枕在枕頭上睡着,像個小孩一樣,她沒有發酒瘋,沒有亂說話,沒有他認知裡正常人醉酒後的狀況百出。
就隻是安靜地蜷縮着身體,本能的想挨上什麼東西,嘴巴時不時吧唧兩下,陳近南靠近,她就跟随着本能湊到他跟前,将腦袋抵在他胸前,不一會兒将手搭在男人腰上。
陳近南看了一眼,癡癡地盯着李安安紅彤彤的側臉,小聲喊着:“安寶,寶寶。”
盡管已經意識不清,可是耳邊的聲音太熟悉,她聽過無數遍,像被意志操控,去追随那一聲一聲的“寶寶,安寶……”
陳近南隻覺李安安不停地往他身邊靠近,兩人已經緊緊挨上,但好像對她來說還不夠,她還在擠他,他不知道李安安這是怎麼了,着急地喊她,隻是越喊,她越往他身上擠,他伸手覆在李安安腦門上,溫度也正常,就這不到一分鐘的功夫,他沒有說話,她卻忽然安靜了,不擠他了。
陳近南起初沒意識到,又喊了一聲,一喊她又開始擠他,他一停,她就蜷縮起來。
直到第二天一早,李安安醒了過來,剛想挪一下身子,卻被頭痛刺激的又保持了住原來姿勢,宿醉的結果,第二天的反應竟然這麼大,李安安無奈,陳近南拿着牛奶走進來時,和李安安圓溜溜的眼睛對上,“醒了,怎麼樣?頭很痛嗎?”
李安安痛苦地點了點頭,陳近南走過來坐在床邊,“牛奶喝了。”
李安安喝了一口,忽又想到什麼,将嘴巴移開,莫名問了句,“陳近南,昨晚我好像夢到我媽媽回來了。”
直到這時,陳近南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李安安昨晚一個勁地擠他是因為什麼,怕是把他當成陸微了。
他追問道:“怎麼突然夢到陸阿姨了?”
“就媽媽她一直喊我,一直叫我的名字,一直喊我寶寶。那聲音太溫柔,小時候媽媽經常這麼喊我的。”李安安努力解釋,好像極力想證明什麼。
陳近南将杯子放在一旁,傾身上前,突然一把抱住了李安安,“年末了,陸阿姨想你了,回來看你了。”
李安安靠在陳近南肩膀上,天真道:“真的嗎?”
“是真的。”
“那可能媽媽回來看我了,想我了。”李安安說完,突然變了聲調,帶着哭腔,“陳近南,我們也回臨城看看吧,我也想媽媽了。”
男人撫摸着她的後腦勺,溫柔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