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六點半就能結束的随堂考,硬是拖到了晚上七點。這會子雨已經小了,鐘黎收拾着書包,蔣佑深走到她面前,“黎黎,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媽說姥姥摔了一跤這會在醫院,我現在要去市中心醫院。”
鐘黎手頓了兩秒,“那你趕緊快去吧,不用等我了。”
蔣佑深有些自責,将一把傘放到鐘黎桌上,“我問老班借的。”
“那我先走了。”
“你快走吧,大哥。”
鐘黎說着起身将他推出了教室。
蔣佑深往裡面看了兩眼,鐘黎拿起傘對他晃了晃,兩人相視一笑。便轉頭快步朝樓下跑去,走廊裡回響着他的腳步聲。
鐘黎背起書包,走出教室,好在雨已經小了,她可以撐着傘走到站牌坐公交回家。
出了校門,天已經黑了,下雨天黑的早一些,晚風帶着涼氣,鐘黎裹緊校服撐着傘朝站牌走去。
下雨路上行人不多,雨淅淅瀝瀝的下着,鐘黎不由得加快腳步,突然兩道身影擋在了她面前,鐘黎壓根沒有擡起傘看人,已經本能地拔腿就跑,男人快了一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雨傘掉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然後翻了過來平躺在馬路上,鐘黎驚恐地掙紮,“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這個位置距離車站不到五百米了,她隻要再走幾步,就可以走到車站坐車回家了,她的眼裡噙着淚水,喊出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帶着顫音,張闖瞄了眼站牌處,人群中已經有人朝這邊看過來,他看了眼旁邊,衛東林連忙将傘撿起來,粗暴地将書包從鐘黎身上扯下,張闖大掌緊緊扣住鐘黎的嘴巴,她喊不出聲,隻能驚恐地看着他,嘴裡拼命支吾着。
兩人快速将人帶到路邊車上,鐘黎被人推上車,才意識到了這次不是簡單的挨打了,她突然發瘋似地扣着門把手想從車上跳下,卻被人拉回來推倒在後座,衛東林将車開得很快,張闖瞥了一眼鐘黎,“你看我幹什麼?”
“不爽啊?來,來給這打。”他将腦袋伸到鐘黎面前,看着她往角落躲,突然嗤笑一聲,笑的詭異又癫狂。
鐘黎突然沖上來,用盡全身力氣,将腦袋撞在了張闖下巴上,張闖反應不及,巨大的沖力下,牙齒咬在了下唇裡側,鐘黎大口喘息,看着他嘴唇滲出血來,痛快地輕哼一聲,下一秒,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鐘黎的嘴角破了,一滴血滴到校服褲子上。
張闖突然開始大笑,笑着笑着一把抓住鐘黎的馬尾,将人拉過來同自己挨到一起,鐘黎拼命地躲閃,奈何後頸被人按着,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任憑張闖将她拉着貼到他的臉上,張闖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黑暗的車裡頓時亮起,鐘黎睜開眼,張闖同時按上拍照鍵,将兩人此刻的模樣拍進了手機裡,兩人嘴角都留着鮮紅的血液,鐘黎吓的臉色蒼白看着可怖,張闖笑的玩世不恭,一臉邪魅,耳朵上的黑鑽耳釘張揚又放肆。
鐘黎發覺車子好像在過減速帶,她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裡,隻覺得兩眼發黑,頭昏腦脹,使勁晃了晃腦袋,想保持清醒,等到車子停下,張闖拍了拍她的臉蛋,鐘黎這才清醒過來,車門打開,她猛地将衛東林撞倒在地,拔腿就跑。
衛東林沒料到鐘黎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整個人被撞的後退幾步,揉了揉被撞疼的臉。
怒喊道:“幹,她跑了。”
張闖一腳踢開車門追了出去,鐘黎躲在一輛車後面,聽着越來越近腳步聲,張闖喊道:“鐘黎,你跑不掉的。趕緊出來,讓我抓到你,那到時候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
她渾身顫抖的厲害,腳下仿佛灌了鉛一般,移動不了,聽着越來越近的口哨聲,衛東林和張闖兩面包抄,鐘黎趴在地上艱難爬行,突然身子一空,被人攬腰扛在了肩頭,張闖憤憤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下,“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去按電梯。”
鐘黎胡亂地他背上捶着,張闖發出一聲悶哼,“鬧,繼續鬧,一會有你哭的時候。”
房門打開,屋内黑漆漆一片,鐘黎被扔到一張大床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騎在脖子上,張闖俯身,按着她的雙手,像惡狗般在她臉上嗅,在她脖子上嗅。
鐘黎擡起雙腿,想給他一擊,卻被男人預先料到,将她的雙腿壓住,“林子,開燈。”
房間一瞬間亮了,衛東林站在門口看她,張闖正壓着她的雙腿惡狠狠地盯着她。
“我要是晚回家,我爸會去學校找我的,要是發現我失蹤了,他們今晚就會報警。”
鐘黎厭惡地躲開張闖的觸摸,将頭轉向一邊。
“報啊,老子又不是沒進去過。”
張闖一臉無所謂地下床,拿起床頭櫃上的煙點着,深吸了一口,突然俯身,對着鐘黎的臉輕輕呼出,鐘黎被嗆到,猛烈地咳嗽起來。
張闖嗤笑看她。
轉頭對衛東林道:“去拿設備。”
不一會兒,衛東林拿着一台相機走了進來,鐘黎驚恐地盯着他手裡的東西,“你們想幹嘛?”
“想幹嘛?你覺得老子會幹嘛?”
看着鐘黎不自覺地攥起衣領,身體往後躲,張闖好笑地看她,“别攥着了,反正一會兒都得脫。”
鐘黎倏地擡頭,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珠子來回轉,想到什麼,突然擡頭,“刑法規定□□未成年人會構成□□罪,十年是有的。”
看着鐘黎假裝鎮定的樣子,張闖走過來,捏起她的下巴,“誰說我要□□你的?”
“老子他媽嫌你髒!”說着将鐘黎的臉甩到一邊。
他不懷好意看着她,“對付你,有的是法子。”
……
鐘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醒來的,也不知道張闖對她做了什麼,身上沒有異常,但是全身是裸着的,整個房間裡哪裡還有張闖的身影,她麻木地盯着房間看了老半天,才開始緩慢将衣服往身上套,套着套着眼淚流了下來,整個人顫抖着撲在床上,痛哭起來。
走出酒店,這個地方已經是臨城的西區了,屬于老城區域,鐘黎擡頭,就連這家賓館都是老城的特色。
她提着書包上了公交,直接回了家。
喬雲正嗑着瓜子和麻友們聊天,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鐘黎,愣了下,開口道:“你昨晚又去哪裡瘋了?”
鐘黎忍着眼淚,轉頭看過來時,喬雲才發現她臉上的青紫,“你臉上是怎麼了?”
麻友看了眼鐘黎的樣子,雙眼紅腫,臉上多處青紫,起身擺了擺手,“喬雲,好好給孩子說話,我們先走了。”說完迅速走了出去。
喬雲又看了鐘黎一眼,眉毛上揚,“摔了?”
在眼淚快要落下的一瞬,鐘黎擡手擦了,突然笑了出來,看着喬雲吃驚的表情,笑聲越來越大,喬雲沖她罵道:“你神經病啊,大白天的笑什麼笑?”
鐘黎笑夠了,迅速恢複了以往淡漠冰冷的樣子,什麼也沒有說,提起書包朝二樓走去。
喬雲來二樓找她的時候,她正在衛生間洗了澡,聽到衛生間的水聲,喬雲走了過來敲門,“哎,你今天不去學校嗎?”
鐘黎站在花灑下面,眼淚混着臉上的水流着,聽到門外的聲音,她并沒有應答,下一秒,喬雲拍門,“我問你,你聽見沒有?”
“不去!”鐘黎的聲音裡帶着幾分壓抑的怒意。
喬雲愣了一下,“洗完趕緊去學習,花錢着呢。”說完下樓了。
鐘黎洗了好久,身體都搓紅了,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左臉頰,下巴、嘴角,總共有四處青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