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為有李安安在,老爺子提前買了好些煙花炮竹,今年的陸家感覺格外熱鬧一些。
除夕晚上,李安安喊來鐘黎、蔣佑深還有陳近南,四個人一起在家門口放煙花,李安安又慫又大膽,拿着根香興奮地亂竄,陳近南着急忙慌地跟在她屁股後面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受傷。
可李安安哪裡知道陳近南的小心思啊,看着他跟前跟後的,李安安指着前方已經排列整齊的煙花筒,“陳近南,你去放煙花啊,你老跟着我幹嘛?”
陳近南被她吼了兩嗓子,站在原地,既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煩躁的抓了把頭發,走到邊上的煙花筒前,蔣佑深看了他一眼,輕笑出聲,“吃癟了。”
陳近南擡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少廢話。”
兩人擡頭看着煙花下,鐘黎和李安安打鬧的樣子,不自覺地跟着笑了。
“蔣佑深,你繼續啊。”李安安朝他喊。
“她什麼時候對我像對你一樣啊?”陳近南仰天長歎。
“你非得上趕着當舔狗。”
陳近南眉頭一皺,辯解說:“我這不是舔狗。”
“我這叫刷存在感。”
看着陳近南倔強的樣子,蔣佑深默默看了眼鐘黎,煙花恰好落在她黑色眼眸裡,生出了動人心魄的流光。他着迷地看着,看着看着突然開口道:“别忘了明天要起早啊。”
鐘黎笑着看向他,眸光明媚,流光溢出,“知道啦。”
說完又對李安安說:“安安,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香山寺?”
“你們都去嗎?”
“不止我們,你姥姥姥爺應該也會去。”蔣佑深說。
“那我去。”
聽到李安安說去,陳近南歎了口氣,“怎麼我叫你去你就不去呢?”
“我什麼時候說不去了,我這不是還沒确定時間。”
“那說好了,明天一早,我們四個一起,不和大人們一起了吧。”鐘黎對着大家說。
陳近南和蔣佑深異口同聲回答,“可以!”
李安安看向大家,“我也可以。”
四人約定明天早晨七點在鐘黎家小賣鋪會合。
第二天一早,陳近南是第一個到的,他今天不到六點就醒了,放了開年炮,就開始收拾自己。照着網上給自己弄了個時興的發型,拿着陳明先不知放了多久的定型噴霧,胡亂地給自己頭發上噴了不少,他不會弄,胡亂的抓了兩下,看着有點樣子,對着鏡子比了好幾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動作,頗有自信地出了門。
此刻站在冷風中,一口涼風下肚,早上吃的湯圓這會在胃裡翻騰,陳近南難受的蹲在路邊幹嘔,突然一雙棕色小皮靴出現在他腳邊,遞過來一杯熱飲。不用擡頭,他都知道此刻站在他身旁的人是誰。
“紅棗豆漿,我姥姥早上剛做的。”
陳近南伸手接過,“你站那邊去。”
他實在不想讓李安安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他倆來的最早,鐘小楓穿着一身新衣,在門口放炮放得不亦樂乎,看着蹲在路邊的陳近南,跑到他身邊,“陳近南,你幹什麼呢?”
鐘小楓從小就不喊陳近南哥,他受他媽的熏陶,小小人兒卻生出一副大人的世俗樣子,瞧不上陳近南。
“喂,鐘小楓,你姐呢?”李安安雙手環胸,對他的行為表示不滿。
“我姐還在收拾呢。”
被李安安盯得有些緊張,他轉身跑回了家。
李安安嘁了一聲,朝陳近南喊道:“要不你回家去吃點藥吧,一會路上要是拉肚子怎麼辦?”
陳近南一下子站了起來,轉身看向李安安,話還沒來的及說出口,眼神先呆住了,李安安穿着陸薇去海城出差給她買的那一身呢子套裝,短款的收腰上衣和半身裙凸顯出她完美的腰臀。
李安安披着頭發,素白的小臉上沒有一點瑕疵,她塗了潤唇膏,嘴唇看着飽滿晶瑩剔透,高領白毛衣擁簇在尖尖的下巴處,陳近南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連忙轉過身,拿起手裡的豆漿,一口氣喝了個見底。
“你們倆都到了?”鐘黎從門裡跳出來,從身後抱住了李安安。
鐘黎嗅了嗅李安安的耳垂,“真香啊。”
陳近南背着身,耳垂卻不由得發燙,“唉,就剩蔣佑深了,他怎麼還沒來啊?”鐘黎說着朝蔣佑深家的小洋房看去。
“陳近南,你要不去看看他。”鐘黎說。
“唉,他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去吧。”
鐘黎歎了口氣,“估計又被他媽纏着了。”
“趙阿姨,每年就非得讓蔣佑深同她一起,我們再等等。”
李安安上下打量着鐘黎,鐘黎穿了件天藍色的妮子大衣,下身是件修長的咖色喇叭褲,倒是别有一番複古味道。
“黎黎,你的審美不錯奧。”
“你的衣服也好看。”鐘黎摸着李安安袖腕,妮子面料柔軟,質感感覺很好。
三人等了一會,喬雲拉着鐘小楓和鐘庭望出門,看到還沒走的鐘黎,鐘庭望說:“你真不和我們一起?”
鐘黎搖了搖頭,喬雲看了她一眼,“上山小心點。”
“知道了。”
一家三口剛走,蔣佑深就跑了過來,停在鐘黎面前,氣喘籲籲。
“對不起啊,我遲到了。”
“好了好了,趙阿姨能放你,都不錯了。”鐘黎連忙說。
蔣佑深瞥了眼陳近南,滿臉黑線,“陳近南,你這是什麼非主流發型?”
一直憋着笑的李安安和鐘黎聽到蔣佑深的吐槽,實在控制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特别是李安安,她真的忍了好久,看着陳近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樣子,李安安邊笑邊走過來,她想摸摸陳近南高高豎起的短發,沒等她踮腳,陳近南突然俯身,将腦袋低到她面前,“你想摸就摸吧。”
李安安笑得身子都在抖,小心翼翼得觸碰到陳近南的頭發,這才發現他的頭發硬得厲害,她有些好笑地說:“陳近南,你到底用了多少發膠?”
“也沒有多少。”
這麼近的距離,他可以清晰地看出李安安細腰的尺寸,兩隻手不由自主的在靠近她小腹的距離偷偷比劃了下,李安安突然轉身,上衣衣角擦過他的手背。
“好了好了,趕緊走吧,不然我媽看見了,又得喊我一起。”蔣佑深催促道。
香山寺對于他們這個片區的人來說,是一種精神寄托。一大早,寺廟裡已經人滿為患,鐘黎帶着他們從側門進去,人挨着人,整個寺廟擁堵的厲害,特别是每個佛殿門口,求姻緣的、求财的、保平安的……
陳近南默默地跟在李安安身後,盡可能的用身子擋着身後的人群,任何人突然地靠近,他都會快一步,抵過去,就是不讓任何人碰到李安安,時不時看向她細長的脖頸以及揚起的發梢。
李安安突然轉身,陳近南的目光來不及收回,被李安安撞個正着,他吓了一跳。
“陳近南,你今年就要中考了吧,要不要去那個殿拜拜。”
陳近南擡頭順着李安安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搖了搖頭,“不了。”
“怎麼?”
“考不考的上,我心裡清楚。”
既然陳近南不願意,李安安倒也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