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安安站在教室門口,裡面好多雙眼睛齊刷刷朝她看過來,她轉頭看向鐘黎,眼珠子往人群轉了轉,小聲道:“怎麼回事啊?他們怎麼都在看我。”
“不用管他們。”鐘黎拉起李安安朝着座位走去,經過陶笙身旁,她立即起身:“李安安,你回來啦。”
李安安狐疑,“怎麼了?陶笙?”
“沒事沒事,你回來就好!”陶笙連忙擺擺手坐了回去。
李安安剛一坐下,廖仲華走進教室,直接朝她走來,她心裡嘀咕,【廖仲華大清早找我幹什麼?】
“李安安,你出來一下。”廖仲華道。
“哦。”李安安起身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走廊處,廖仲華轉過身看向她,“身體怎麼樣了?”
李安安愣了下,随即開口:“好多了,多謝老師關心。”
“學習重要,身體更重要,照顧好自己。”廖仲華繼續說。
李安安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那老師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唉,電話冊上的号碼是你爸爸的還是你媽媽的?”
“我媽媽,怎麼了?”
“奧,老師昨天打電話來着,想問問你的情況?”
李安安一聽頓時緊張的皺起眉頭,“那我媽媽怎麼說?”她生病的事沒有告訴陸薇,就是不想讓陸薇知道,廖仲華這個時候關心她,讓她無語死了。
“你媽媽沒接啊。”廖仲華說着語氣裡竟有幾分無奈。
一聽到陸薇沒接,李安安肩膀一下子放松下來,懶洋洋的說:“我媽媽出差了,可能不方便。”
“這樣啊,行吧,沒事了,你進去吧。”廖仲華說完轉身走了。
回到座位,鐘黎立即湊上前來,“老班找你幹什麼?”
“身為班主任,表示他的關心。”
“緊張死我了。”鐘黎說着誇張的撫摸胸口。
李安安突然不懷好意的湊近,小聲說:“新内衣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有型了不少?”
鐘黎被李安安跳脫的思維捉弄的頓時紅了臉,假裝生氣的瞪了她一眼,李安安呵呵一笑。
下午放學兩人走出教室,就看到了蔣佑深,李安安喊他:“蔣佑深!”男生回頭,看着她倆走近,“這麼巧啊,一起?”
鐘黎走在李安安左邊,蔣佑深走在李安安的右邊,他倆話很少,全程都是李安安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聽說你昨天請假了?”蔣佑深突然說。
李安安不打算多說,“嗯,身體不舒服。”
“聽說你前幾天體育課被楊老師責罰了?”
“哪有。”李安安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蔣佑深,“誰說的?這都是誰在那瞎傳?”
“安安。”鐘黎拉她。
李安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她還想說些什麼。迎上蔣佑深探詢的目光,突然一瞬,失去了解釋的興緻。
她不想和蔣佑深一起走了。
垂着的雙手攥了半天衣袖,還是不管尴不尴尬,将鐘黎拉到中間,自己走到了邊上。
蔣佑深彎腰看她,“李安安,你幹嘛?”
“沒幹嘛。”李安安提了提書包肩帶,語氣裡帶着明顯的不爽。
“好了好了,蔣佑深,你别逗她了。”鐘黎看着兩人有些忍俊不禁。
三人走到公交車站牌,一輛225剛好到站,車上有兩個座位,李安安拉着鐘黎直接坐了過去,蔣佑深扶着扶手,站在兩人中間,鐘黎猶豫半天仰頭道:“要不要幫你拿着書包?”
沒等蔣佑深回答,李安安搶先說:“一個小小書包而已,他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聽着李安安陰陽怪氣的語氣蔣佑深輕笑了聲,鐘黎擡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再開口,将臉轉向窗外,公交一晃一晃,下班高峰,不一會兒車廂裡擠滿了人,車子走走停停,李安安此刻正聚精會神的聊着□□。蔣佑深身體一晃一晃的,一會被人流一擠,距離鐘黎近一些,一會又站起身,車窗外的霓虹燈照在鐘黎眼鏡片上,他看不到鐘黎的眼神,卻能看清她此刻憂傷的側臉,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出神的看着窗外,蔣佑深就這樣一直盯着她,看着她挺翹的鼻尖,看着她稍顯涼薄的M唇,看着她高領毛衣下細長的脖頸,尖尖的下巴,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她該多補充些營養的。
車子到站,慣性前傾,鐘黎回過神來,蔣佑深來不及收回的目光,兩人視線相撞,鐘黎看向他,少年的臉上燈火璀璨,一紅一藍的,她一時有些出神。兩人就這樣看着彼此,李安安突然回頭,“黎黎,下周末就是聖誕了,你有什麼安排?”
鐘黎慌忙收回視線,擡手扶了扶眼鏡,蔣佑深則換了個胳膊,将腦袋轉向另一邊。
“應該沒有什麼事。”
“那天是周五,我們放學去看電影吧。”
“電影?”
李安安點點頭,“我看元旦前有好幾部電影要上映。”
“那到時候看時間。”
蔣佑深雖然沒看她倆,但是聽着她倆的對話,想着聖誕到了,今年他要送鐘黎什麼禮物好呢?
三人下車,擡頭就看到了穿着鼓鼓羽絨服,頭戴黑色針織帽的陳近南剛騎到巷子口,“陳近南。”蔣佑深喊他,陳近南一個急刹,雙腳撐地,轉頭看到朝他走來的三人,那個戴着兔耳朵的人尤其引人注目,李安安向他走來,陳近南不由得眯起了眸子,放肆的盯着三人,反正誰也看不出他在看誰。
走到陳近南面前,蔣佑深摸了下自行車後座,“這麼冷的天了,你是真不嫌冷嗎?還騎?”
陳近南圍着一條藏藍色的圍巾,鼻頭凍得通紅,針織帽蓋着耳朵,但還是可以看到紅紅的耳垂。他毫無在意的說:“還好吧,也沒有多冷,早上騎到學校還冒汗。”
說完看向一直在邊上玩着手機的李安安,“李安安,你身體好了沒?”
李安安正和五人組商量着元旦來臨城的事情,頭也沒擡的點了點頭。
見她一直低着頭,看都沒看他一眼,陳近南又喊了一聲:“李安安?”
“嗯。”
鐘黎見樣,擡起胳膊撞了下李安安,她這才擡起頭來,“怎麼了?”說完一臉懵懵的看着三人。
“陳近南同你說話呢。”
李安安将目光移到陳近南臉上,少年深邃的眼眸此刻正盯着她看,“怎麼了?”
“他問你身體好些沒有?”鐘黎看了兩人一眼,充當傳話筒。
“我不是回答了嗎?”
“……”
李安安話畢,幾人面面相觑,陳近南将自行車車尾一甩,長腿一蹬,直接騎走了。
“安安。”鐘黎無奈。
李安安快速發完最後一條消息,擡起頭來,哪裡還有陳近南人影,她疑惑,“陳近南呢?”
“走了。”蔣佑深說。
“李安安。”鐘黎連名帶姓的喊她。
李安安連忙轉身,一臉無辜的看她。
“你别給我撒嬌,你生病,陳近南在醫院陪你了一晚上,你這見了人怎麼愛搭不理的?”
“我沒有,剛才……”李安安沒有說下去,她剛才确實隻顧聊天了,可是她真不是故意不搭理人的。
“好了,先走吧。”蔣佑深催促她倆。
回想起前幾日陳近南跑前跑後的幫忙,李安安心裡泛起了自責,她默不作聲跟在鐘黎身邊,看着鐘黎和她道别,走進家門,她又同蔣佑深走在一起,“蔣佑深,你說陳近南真的生氣了嗎?”
“那你得問他。”蔣佑深雙手插兜,回答的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