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空氣再度陷入一陣尴尬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不一會兒,外面傳來汽車的喇叭聲,劇組的車到了。墨染沒有自己的保姆車需要跟劇組車走,她便站起身,沖着路沉慕打了個招呼,率先朝門口走去。
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片場,忙碌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工作人員們如同穿梭的蜜蜂,各自忙碌着。何傑一路小跑到路沉慕身邊,神色帶着幾分恭敬,輕聲說了句什麼後,便轉身快步離開,手裡緊緊攥着一個小巧精緻的袋子,徑直朝着毛助理所在的方向走去。
何傑找到毛助理,走上前去,禮貌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袋子遞向她,開口說道:“毛助理,這是早上沉慕姐特意吩咐我帶給墨小姐的。這裡面裝的都是些平日裡常見的風寒感冒藥,今早在民宿看到墨小姐那副模樣,噴嚏一個接一個的,八成是夜裡不小心着涼了。這片場周邊荒郊野嶺的,找個藥店可不容易,要是感冒拖着,人得多難受啊,盡早吃藥,也好把這感冒扼殺在搖籃裡。” 何傑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了指袋子裡的藥,眼神裡透着關切。
毛助理聽到這話,臉上露出詫異,在以往與路沉慕不多的接觸中,她總覺得路沉慕像是那高山之巅的冷松,孤高且清冷,不是那種會主動關心同事、平易近人的人。而且,平日裡路沉慕看自家小姐的眼神,雖說不上厭惡,但也透着幾分冷漠,怎麼突然讓人來送藥了?這轉變實在是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過,毛助理到底也是摸爬滾打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心裡的疑惑剛冒出頭,就被她迅速壓了下去。她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伸手接過藥袋,語氣客氣:“那真是多謝路老師的關心了,她想得可太周到了。回頭我一定帶着我們小姐過去,當面跟路老師道謝。”
待何傑離開後,毛助理拎着藥袋子,腳步匆匆地回到休息室。休息室裡,墨染正全神貫注地埋頭研究劇本,眉頭微微皺起,完全沉浸在了劇本的世界裡,對外面的動靜渾然不覺。毛助理走到她身邊,俯下身,輕聲說道:“小姐,路老師給您送了一袋子感冒藥。”
墨染正沉浸在劇本之中,思緒随着劇中人物的命運跌宕起伏,一時間根本沒反應過來毛助理的話。過了好幾秒,她才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猛地擡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驚訝:“什麼?你說路沉慕給我送藥了?”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眼神裡透着不敢置信。
看到毛助理肯定地點點頭,并将手裡的袋子在她面前輕輕晃了晃,墨染的臉上頓時如同綻放的春花,眼睛亮晶晶的,仿若夜空中閃爍的繁星,滿是驚喜。然後,她像是生怕袋子會飛走似的,雙手迅速接過藥袋子,緊緊地抱在懷裡,就像捧着世間最珍貴的稀世珍寶。
她忍不住轉頭望向毛助理,眼神裡閃爍着期待與希冀,像是急于從毛助理那裡得到肯定的答案,再次問道:“毛助理,你說她這是不是在關心我呀?她是不是其實不讨厭我?” 語氣像一個渴望得到糖果的孩子。
毛助理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自家小姐這副模樣,心裡既好笑又有些心疼。她沒有正面回答墨染的問題,隻是默默打開手邊的保溫杯,倒了杯溫水,遞向墨染,輕聲說道:“那小姐您就别辜負了路老師的這份好意了,快把藥吃了吧。早上我給您拿藥,您還倔得很,非說小感冒自己就會好,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吃啦?”
“哈哈,當然要吃。” 墨染此刻覺得,這一點點感冒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仿佛身體上的不适都被滿心的喜悅給驅散了。隻要有路沉慕的關心,哪怕這感冒再嚴重些,讓她卧病在床,她也心甘情願。接着,她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興高采烈地掏出一包沖劑,小心翼翼地倒進杯子裡,然後雙手抱着杯子,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開心地喝着,還不忘翻開劇本繼續看,嘴裡時不時念叨着劇本裡的台詞,仿佛連劇本都變得更加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