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計劃裡本來是不準備殺人,隻是想下點不緻命的毒,讓妻子痛苦虛弱一段時間,多依賴他一點。他是在某個科技公司當工程師,借着工作之便去工廠搞些有毒物質也不是做不到。
真正讓他動手的原因是那本日記,柏田義紀想讓妻子知道,于是清枝知道了。清枝想讓丈夫看到日記,柏田義紀也就順理成章地看到了。兩人的對峙沒有一點劍拔弩張的激烈,清枝看向柏田義紀的眼神依舊平淡。可就是這樣平淡的,甚至與平時的微笑一點區别都沒有的表情徹底點燃了柏田義紀的怒火,他做了那麼多手腳,到頭來就隻是個表演着拙劣把戲的小醜,還沒能把人逗笑了。
沖動隻是一瞬間的事,回過神來,妻子已經躺倒在地上沒有了呼吸。一不做二不休,能想着下毒的人本身也不是什麼心軟的。柏田義紀改造了家裡的門鈴,在裡面連接了攝像頭和撥号裝置,隻要有人按門鈴就能連接到他的電腦上,用以前記錄下的清枝的語音随時剪輯回應。
“本來過幾天我就準備給清枝的父母打電話,說她知道了我出軌以後自己負氣走了,然後前幾天回家後沒了消息,讓他們去報警,這樣和抛屍的時間差了一個多月,應該也聯系不到我的頭上。”
這的确是一個好辦法,借口也找的恰到好處,損失掉一些名聲來換取警察不會往一個月前的案子上去想,這筆買賣很劃算。
警察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最後問了一句:“既然感情破裂,為什麼不離婚?”
“感情破裂?”柏田義紀笑得古怪,“我愛她,我還愛着清枝啊,這怎麼能夠算得上感情破裂。”
“這還真是太扭曲了。”聽完轉述的孤爪媽媽唏噓地搖搖頭。
她這種思想健康積極向上的正常人實在理解不了柏田義紀的想法,好聚好散,把讓自己不舒服的擺在面前那不是更難受嗎?
愛情真可怕,研磨也不理解。為什麼不能像小黑的爸爸媽媽那樣,離婚了以後繼續做朋友,繼續一起養孩子,離婚了隻是代表兩個人沒法一個生活,又不是不愛了。
想到這裡他還成熟地對于媽媽說:“如果你和爸爸在一起不開心就離婚,不用管我,你們開心就好。”
孤爪媽媽既生氣又欣慰,沒好氣地說:“去去去,我跟你爸好着呢,不要你了也不會離婚的。”
“哦。”吃了一口狗糧的研磨乖乖閉嘴。
倒是孤爪媽媽有些不淡定,看他兒子這副冷淡的樣子心裡打鼓,研磨不會因為這件事留下心理陰影,從此被判處終生孤寂了吧?
不不不,不能夠,這孩子平時雖然不太愛搭理人,情緒也沒有那麼高漲,喜歡自己一個人窩在房間裡玩。但是他不是面癱,該說話時,話也不少,每次過生日都有明确想要的禮物,七情六欲建在,應該不會就這樣對愛情失望了。
回憶了一下,目前研磨好像還從來沒有對任何異性表現出喜歡的想法,甚至說過話的小女孩都沒幾個。雖說這個年紀隻是剛剛有了性别意識,沒幾個孩子會開竅,但有的孩子從幼兒園就學會拉小手了呢,這種事情不好說的。所以她兒子這到底是暫時不會有想法,還是永遠不會有了?
孤爪媽媽猶豫了一會,想要試探研磨的想法,她都不敢太直接,怕孩子害羞,給他真留下陰影了。
“研磨啊,你覺得媽媽漂亮嗎?”
這麼問總可以吧,還有辨别美醜的想法,那就還有愛人的能力。
不知道媽媽心裡糾葛的孤爪研磨隻能滿頭霧水地打出一個問号:啊?
又是他媽的什麼秘密考驗,比如沒有回答對就取消飯後甜點什麼的?
這一遲疑讓孤爪媽媽頓感不妙:“那你覺得蔻蒂漂亮嗎?”
“?”
孤爪媽媽大震驚:“……你不會覺得鐵朗很漂亮吧???”
研磨被問毛了,警惕地看着他媽:“他怎麼會漂亮,媽媽你到底要說什麼?”
孤爪媽媽直接崩潰:“完了完了,你以後想當和尚嗎?不對啊,和尚還能談戀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