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可以!!!”
見蔻蒂都準備助跑起跳了,研磨趕緊制止,認命地爬到黑尾的肩膀上充當階梯第二層。小手摳着房子外牆的一點點磚縫不敢放開,他不信任自己,更不信任小黑。
很久以後再回過頭去看,三人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小時候是怎麼有勇氣在毫無保護措施的情況下做到的。仗着無知所以無畏,有一股子牛勁,精力多的不知道往哪使去了。
“還差一點,小黑,你還能再高一點嗎?”
“哦,那我跳一下試試。”
研磨震驚,你是說我們三個都跟闆栗仔一樣疊起來了,你還要帶着我們一起跳?
“别動!”他着急地按住下面黑尾的頭。
慌亂下黑尾的頭發被按下去擋住眼睛,吓得黑尾下意識動了幾步,三個人就像有些化了的三球冰淇淋,上面兩顆“球”搖搖欲墜。蔻蒂和研磨一起把身體向前傾,挽回了一些失控的重心,三人驚險地重新趴回牆上。
“小黑你别動了,還是我跳一下吧。”
“哦哦。”
你也不許跳!研磨感覺自己腦袋突突得疼,一上一下兩個人隔着自己直接商量好了,根本不給他一點插話的機會。
有栖川蔻蒂現在是坐在研磨肩上的,她準備慢慢站起來,因為沒有别的支撐點,隻能将手安在研磨的腦袋上,胡亂地揉搓。好在蔻蒂站起來後發現高度夠了,沒有在說什麼要“跳一下”這種驚悚的話。
她撲騰着推把自己從小小的窗戶塞進去,剛剛好好,再多長一圈肉都得卡住。折騰了一圈,三人總算成功潛入了柏田家的房子。
也許是因為柏田清枝是個插畫師,房子内的裝修也是由她設計的,風格和外面的花園一緻,溫馨、柔和,暖白色的牆面配上淺色木制家具,處處都能看出設計者對家庭的期望。
研磨和黑尾不知道到底要尋找一些什麼,所以留下了比較敏銳的研磨和蔻蒂一起尋找證據,黑尾在門口望風。時間有限,有栖川蔻蒂挑選着看了幾個地方,柏田清枝的工作室,廚房和兩人的卧室。
工作室應該是這家最亂的地方,畫材稿件胡亂擺放,除了畫架的周圍,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牆上用美紋紙沾滿了各色的紙張,很多看上去都不是完整的一幅畫,更像是一些随手畫下的手稿。沒有裝裱,隻是在右下角署上了清枝的羅馬音以及日期。
“研磨,幫我找出最近半年的畫作。”
太淩亂了,即便有什麼關鍵證據短時間也找不到,隻能粗略地過一遍,将這裡交給研磨,有栖川蔻蒂找到了柏田夫婦的卧室。床上放着兩條被子,對于年輕夫妻來說不常見,但也不足以證明柏田夫婦感情破裂,也許隻是其中一人睡覺時有怪癖。
兩邊的床頭櫃一邊放着唇膏、護手霜、發卡等零碎的小東西,另一邊放着幾本書和折疊起來的報紙,看起來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是抽屜拉開,裡面滿滿當當放着許多藥的話。
剛才在樓下,蔻蒂看到了醫藥箱就放在玄關,基本的常用藥應該都在裡面,那這些都是誰吃的?又有什麼用處?蔻蒂背下幾種藥名,準備回去問問春生法醫。
再回到工作室時,研磨已經将這半年的畫稿尋找整理出來,按順序排放好。非常明顯,即使是他們倆這樣不懂藝術鑒賞的小孩子,也能看出從三個月前開始,柏田清枝的畫風就有了非常大的變化,筆觸向下,顔色也由前面的溫暖輕松的顔色變得暗沉憂郁,藍色的比例逐漸增多。就像孤爪阿姨說過的那樣,藍色代表見異思遷。
“沒了?”
“嗯,最後一個張畫的時間是在一個半月前。”
意料之中,柏田先生可以用盡手段僞造柏田清枝仍舊或者的假象,但要造假畫作,不光容易被追查到交易過程,而且光是畫風難以找到仿制得一模一樣的畫師。
這下幾乎能确定柏田清枝已經出事了,隻不過光憑眼睛看實在找不到證據,整間房子一塵不染,就連玻璃都幹淨得沒有一個指印。顯然是最近被臨時清理過,一個月,都夠把地闆全部換一遍的了。
蔻蒂還是去廚房轉了一圈,本來不抱希望,但真讓她發現一點端倪,廚房刀架上的刀具似乎少了一把。一把刀一個插槽,而現在有一個插槽空着,插槽的邊緣卻有劃痕,這裡之前是有東西的,而且這插槽的形狀很不一樣,更寬更厚一些,恐怕是砍骨頭的。
失蹤一個月,砍骨刀,年輕女屍。巧合過多就不是巧合了,蔻蒂覺得有必要坐車去一趟警視廳探班。
“差不多了研磨,我們快走吧。”
“好……唔!”
孤爪研磨撞到了沙發旁的邊幾,上面掉下來一個相框,有栖川蔻蒂将相框拾起,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柏田清枝的真容,一個像流水像雲朵一樣溫柔的女人。
她的記憶很好,隻掃過一眼,卻知道這相框是倒扣在邊幾上的。相框掉下來後,露出了壓在底下的一個本子,一本同樣把繡球花花瓣夾在封層裡做裝飾的本子。、
粉色的花萼粘成了一個愛心形狀,緊密地團在一起,乍看倒是像還沒摘下來的樣子。
她打開本子的第一頁,發現這是一本日記。
5月27日周日陰
【鐮倉的繡球又開了,義紀,今年的花開得不好,雨水太多。家裡多餘的傘放在儲藏室最下面的箱子裡,下次記得帶兩把傘,把女孩子一個人扔在雨裡她會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