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是一隻老貓,一隻油光水亮的老貓,它被養得極好,身上的毛跟綢緞一樣閃着光澤,牙齒和眼下被擦得幹幹淨淨。
“加油啊咪咪,快給那隻讨厭的烏鴉一點顔色看看。”
阿龍看了眼蹲在自己面前的人類幼崽,張開嘴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閉上眼睛趴在地上開始打盹。誰叫咪咪那種軟不拉幾的名字,它叫阿龍。
“咪咪怎麼不動呀,他是聽不懂,還是不會抓鳥?它好笨哦……”
阿龍重重地哼了一聲,用爪子刨了刨地。這小崽子真是瞎了眼,比它這隻瞎了一隻眼的老貓還瞎。想當年它阿龍也是打遍整條街無敵手的貓頭頭,連那些個野狗都不敢來招惹他,怎麼可能連一隻蠢烏鴉都抓不住?他那是顧及着那個叽叽喳喳的老太婆的心髒,不想抓。
一群人哄了老貓半天,它都不動一下,貓又育史尴尬極了,這隻貓不行,要不然換他來?
“咪咪呀——咪咪——”一個老太太拄着拐精神抖擻地往這走,後面還跟了一個青年。青年一臉焦急地追在後面喊奶奶,想上前攙扶她,被老太太一把揮開。
“不要你管,誰叫你把你姑姑借出去抓鳥的,我的咪咪公主啊,整天好吃好喝地喂着,它哪裡會幹那個?!”
貓侄子青年滿腦門黑線,他奶奶的心是不是偏到高天原了?咪咪哪裡柔弱,天天壓着他的球球打,給球球打得毛都秃了一塊。他的球球啊,那個是他在貓舍預定登陸兩年的布偶貓。
“……奶,奶奶!你看那個是不是咪咪?”
老太太趕過去單手抄起自己的寶貝咪咪親了親,老貓被猛地弄醒,警惕地伸出爪子,看到熟悉的面孔後,爪子又縮回肉墊裡面不同不用地拍着老太太的臉。
“嘎嘎嘎——”烏鴉看底下多了幾個人,不知道又為什麼笑了起來,隻有阿龍知道,那傻鳥這是在嘲笑它無能,還要兩腳獸來給它找場子。
阿龍夾起嗓子咪了兩聲,弱弱地看了一眼烏鴉,然後害怕地把腦袋埋進老太太的胳膊裡,這給老天天看得心疼壞了。
“是不是它欺負你啊,咪咪。”說着,老太太就抄起拐杖去打鳥。
“嘎——啊——”
一時間羽毛和樹葉混雜着落下,鳥叫和貓侄子的驚呼一起奏鳴。
“奶奶,你幹什麼啊?!快放下,讓我來!”
拐杖一下打到了烏鴉,兩下打在了樹枝上,七下打到了貓侄子的身上。一番生龍活虎的運動後,烏鴉氣呼呼地飛走,貓侄子也龇牙咧嘴地捂住腿。
唯有老貓阿龍滿意地喵了一聲,這才是它挑選的鏟屎官,跟它自己一樣能打。
烏鴉飛走,灰崎祥吾立刻爬上去掏鳥窩找戒指。等一會就到回家的時間了,趁媽媽下班前把東西放回去,那他就不會屁股開花。
可灰崎不知道,體育館的工作人員怕攤上事,早就給灰崎媽媽打了電話,她早就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所以當灰崎祥吾呼哧呼哧爬到樹上,再爬下來的時候,他媽已經抱着胳膊站在了灰崎身後。
“啊,謝謝……噫!!!”灰崎祥吾剛感謝身後人托了他一下,沒讓他腳滑從樹上摔下來,一回頭就看見自己親媽憤怒的臉,和哥哥幸災樂禍的笑容。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
這句傳承了千百年經典名言一出,灰崎祥吾也隻能乖乖叫媽。後面就是灰崎媽媽按頭道歉,然後把灰崎祥吾帶走一頓“母慈子孝”的畫面了。
從親兒子那聽到事情經過,灰崎媽媽又帶着孩子來給有栖川蔻蒂這個孩子道謝,婚戒雖然價值不高,但意義非凡。
灰崎媽媽将蔻蒂是誇得天花亂墜,可蔻蒂卻不開心。
錯了,都錯了,她的推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廣島亞運會前後根本不是灰崎祥吾的爸爸媽媽定情或者結婚的時間,在他之前有一個大好幾歲的親生哥哥,灰崎夫婦早就結婚了!
是她太想當然了,覺得灰崎祥吾是獨生子,沒有看出他有兄弟的線索。偵探應該将每一種可能都設想一邊,她怎麼能犯這麼大的錯?
有栖川蔻蒂噙着淚看向灰崎媽媽,希望她能說出些自己想不到但又符合推理的事來:“姐姐,你真的是在廣島亞運會之前結婚的嗎?為什麼要在那段時間買婚戒?”
灰崎媽媽隻當小孩子的好奇心,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把當年灰崎哥哥偷摸着把婚戒拿出去,買了三張亞運會比賽門票的的事說了。婚戒被賣了自然得重新買一對,這次丢失的就是那會買的。也正是那一回,灰崎夫婦挑婚戒時重燃愛火,回憶起年輕時候的點點滴滴,才又生了灰崎祥吾。
說到這裡,她剛平複的火氣又升起來,這兄弟倆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個個的都盯着她那對婚戒下手是吧?!
深吸了幾口氣,灰崎媽媽才沒有在其他人的視線下,再上演一場全武行。
“诶,小妹妹,你怎麼走了啊?”想請三個小孩去吃反記作為感謝的灰崎媽媽,奇怪地看着小女孩癟起嘴跑開了。
灰崎祥吾也張了下嘴,沒有說話,他還不知道有栖川偵探的名字呢。
“莉亞,莉亞——”
孤爪研磨和黑尾鐵朗滿頭霧水地追在後面,莉亞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