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偵探!
并非要有思維敏捷的頭腦和洞察人心的感知力。
“喵喵~”一隻肥嘟嘟的銀漸層,将自己攤平,從隻有它一半高的沙發底下鑽出。
弓起背瞪着圓溜溜的貓眼環視了一周,後腳蹬地,擠進有栖川蔻蒂的小腿間,用尾巴勾着她的腳腕。
“哎呀,次郎快過來,不要打擾偵探小姐破案。”銀漸層的主人着急地想要把它抱走,卻被它狠狠地伸出爪子打了一下手,嘴巴龇起,露出尖牙,喉嚨裡傳來低吼。
“嘶——”
“咚”一聲悶響,主人的手背上就出現一道淺淺的血痕。
主人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注意到旁邊人的視線,立刻轉變臉色,耷拉下嘴角傷心地對有栖川偵探說:“抱歉,這孩子平常很乖的,我也不知道它今天怎麼了。”
似乎是刻意要反駁主人的話,打完後,叫做次郎的小貓收起兇悍的模樣,乖巧地舔了下“作案”的爪子,對着少女翻開肚皮嗚嗚地撒嬌。
有栖川蔻蒂蹲下,用手撓了撓它的下巴,聽見舒服的呼噜聲,指尖微頓。
“次郎,你要對我說什麼?”
“喵嗷~”次郎仰着腦袋叫了一聲,似乎真的在和她說話一樣。
主人無奈地笑笑:“不愧是知名的美少女貓咪偵探啊,沒想到連第一次見到的貓都拜願意親近你。”
有栖川蔻蒂沒有理會主人的話,認真地傾聽着貓咪的叫聲:“是嗎?嗯嗯,我明白了。”
“嗚嗷~”
“放心地交給我吧,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見有栖川蔻蒂絲毫不理睬自己的奉承,主人的臉色難免有些難看,似乎是小聲嘀咕,但音量又控制在讓其他人都能聽到的程度:“切,真以為自己能聽懂貓說話,裝模做樣,我看也是徒有虛名。”
有栖川蔻蒂拍了拍手掌上的貓毛站起身來,眼神銳利。
她揚起嘴角,直勾勾地盯着次郎的主人:“挑釁一位極具智慧的偵探是極其愚蠢的行為,我是不是徒有虛名今天也許沒有結果。但是你,岩崎嶽大先生,次郎不親近你的原因,你自己不知道嗎?我猜,平時應該都是你的女友元榮彌代小姐在照顧次郎吧。”
偵探的眼神是具有力量的,能夠直達人内心最深處,破開重重迷障,揭露出不為人知的秘密。
岩崎嶽大慌張了一下,又平穩下來,振振有詞地說:“什,什麼原因,可能是今天來這麼多人,你們吓到它了吧!”
“說謊!”有栖川蔻蒂的喝斥如利刃一般撕開了他拙劣的謊言。
“門口挂着的牽引繩的标簽上有次郎的名字,以它的褪色和磨損程度來看,次郎非常喜歡出去玩,我相信隻要出去問一下鄰居,多半能就能證實。次郎是一隻社會化訓練非常好的小貓。岩崎嶽大,你真的很不了解次郎。”
“那又怎樣?!誰管這隻蠢貓啊!天天叫吵死了,這跟案子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因為次郎剛剛向我抱怨,它被你踢了一腳,現在非常痛。人被打了都會害怕,更不用說貓,這才是次郎撓你的原因。”
岩崎嶽大在她笃定的語氣下又驚又怒:“你怎麼知道?!”
“研磨,她真的聽得懂貓說話嗎?”聽到男人承認,灰羽列夫不可思議的搖晃着對這種場景已經習慣甚至麻木的孤爪研磨。
研磨看了一眼自己意氣風發的幼馴染有栖川蔻蒂,心虛地敷衍列夫的好奇心:“嗯……大概吧。”
“踢了貓又怎麼樣,這又不犯法!你不去抓兇手說這種廢話幹什麼?你們和我一起進門的時候都看到了,兇手正好跳窗逃走了不是嗎?!”岩崎嶽大争辯道。
有栖川蔻蒂冷靜地指出:“我們并沒有看到兇手的身影,實際上,是因為次郎跳上櫃子撞倒了花瓶的響動,才讓我們誤以為是兇手逃跑。這隻是一個讓你短暫逃脫嫌疑的巧合,你并沒有不在場證明,而本案最關鍵的物證,就在你的皮鞋裡。”
岩崎嶽大下意識将左腳後撤一步。
“為了更好地毀滅證據,兇手在行兇的時候特地光着腳,以防在襪子上濺上血迹難以清洗。可我們來得太快了,快到讓兇手根本來不及清理幹淨腳上的血迹,所以他隻好一直将鞋子穿在腳上。不穿襪子直接穿皮鞋,讓你非常難受吧,岩崎嶽大。”
身材雖小,頭腦卻無比可靠的夜久衛輔看向他的腳恍然大悟地點頭:“難怪他叫我們不用脫鞋進門,原來是為了隐藏自己不正常的地方。”
“沒錯,你的臨場應變能力很不錯,和我們一起進門發現屍體這一招的确短暫地迷惑了我,但你錯就錯在不該踹一腳次郎洩憤。”有栖川蔻蒂舉起次郎,它在胸口靠下的位置,銀白色的被血迹黏在一起。這正是濺在岩崎嶽大腳上,來自于死者元榮彌代小姐的血迹。
放下胖嘟嘟的的次郎,有栖川蔻蒂的胳膊高高舉起,向下揮動,就像一把利劍一樣筆直地指向驚慌失措的男人。
她自信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台詞:“萬物有靈,貓會指引我真相。岩崎嶽大,殺害元榮彌代的兇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