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神一想忙問:“沒丢東西吧?丢了東西你跟我說,回頭保管雙倍給你要回來!”
說着還拍胸脯一副躍躍欲試模樣,謝璟失笑:“讓你失望了,沒丢東西,反多了不少東西。”
姬月籬啧了聲:“總歸是有人動了,否則也不會多給你東西堵你的嘴了。”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丢了就丢了吧,隻要‘青鋒劍’沒丢就行。”玄晶靈藥靈果都是身外之物,唯有配劍‘青鋒’是他擱舍不下的。
姬月籬屈指彈了彈劍鋒,贊賞道:“劍芒内斂,回聲渾厚,是把好斂。不過劍身明明銀白,怎麼就叫‘青鋒’了?”
謝璟失笑:“這把劍是拜師那年師尊賜予我的,主材料因是‘翠微石’是以當時劍身顯有青色,師尊讓我自己取名,當時便取了‘青鋒’二字。後來實力提高,又學了煉器,便時不時淬煉新的材料進去,久而久之劍身的顔色就變成現在的銀白色。”
“怎麼沒改名字?”
“用久了,也習慣了,就沒想着再改。”
明明是銀白劍身卻仍用之前‘青鋒’為名,由此可見謝璟骨子裡其實是個長情的人。
這一認知讓姬月籬有些歡喜。他之前說過他有些喜歡謝璟,無關名利,無關身份,也無關軀體,隻關對方自燃業火又自我重組堅毅靈魂,恰巧這個靈魂還是長情的。
“你笑什麼?”謝璟興緻盎然問。
姬月籬摸臉:“我笑了嗎?”擡手一摸果然摸到翹起的嘴角。幹咳聲問起旁的道:“你師尊對你好麼?”
不知為何沒有得到答案謝璟卻跟着翹了嘴角,回神後抿唇道:“最開始是好的,現在回頭想想不過各取所需罷了。他需要我在天一宗争取更多話語權,而我需要他得到我更多想要的,我單方面沒了利用價值,他棄我于不顧也無可厚非。”
說是這麼說但對一個重情長情的人來說曾經奉為師尊的人突然冷心冷肺,心裡不好受是肯定的,如今能坦然說起不過是三年躺着不能動時,慢慢消化了。這也是自燃業火時,重組的一部份。
這人夜深人靜時不知被心中業火煎熬成什麼樣子。姬月籬有些心疼,擡手捏了捏他手指道:“以後我陪着你。至于以前,都過去了。”
對曾經睥睨過,意氣風發過,向往無限未來的天驕他來說,三年前的事故打斷了、揉碎了他的一身傲骨,三年躺着不能動的時光更是消磨了他眼裡所有的光。
他雖然能說能笑,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就像被大山壓着的蝼蟻,從無片刻喘息。
——是姬月籬給了他希望,又親手撬起大山一角把他從泥澤裡帶了出來。
“謝謝。”他說。
又恍然垂目失笑:“我好像一直在說謝謝。”
之前謝他對謝家的諸多照顧,後來謝他贈送解毒丹又耗廢許多靈藥為他強鍵身體,再來便是求得姬家嫡枝為他袪毒療傷,最後謝他冒着風險跟天一宗叫闆給他要來公道,現在謝他一句‘以後我陪着你’。
簡簡單單平平常常六個字,他卻發現比任何甜言密語都要來得讓人動容。
姬月籬笑着抿唇回他:“不用謝。”如果非要謝,身心托負考慮一下?
好懸謝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否則心中那抹動容怕是一秒就被這股流氓語氣給憋回去。玄力波動再次一閃,謝璟遞過手中錦盒,神情有些微澀,頓時姬月籬覺着錦盒裡就算是坨狗屎他也認了。
“給我的?”得到肯定立馬接了打開,狗屎不可能是狗屎的,是一塊裸露半個角的玉料原石。塊頭不大就拳頭大小的樣子,拿在手裡對着光線一看,裸露的小半個角頓時火紅生輝。
謝璟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應該把绯玉切出來再給你才是。”說着伸手就要過來取,打算依言完整切出來再給他。
不想姬月籬讓開,睨他眼:“送出手的東西哪有再回手的道理?我自己來切。”
聞言謝璟有些急了:“绯玉原石比旁的玉石原石要堅硬十倍,你沒有玄力如何切得了?”
對此姬月籬不以為然道:“我沒有玄力我還不會用工具嗎?不能切,那我就慢慢磨,這露出的小半角绯玉看着品質已經是上品,正好省得切壞了。”
結果謝璟自然是拗他不過的,自此閑着無事的姬月籬終于找着事做了!往往是謝頑在院子中心拎着九阙修煉,謝璟呆在屋子裡默默運轉玄力,而他搬條小馬紮坐到屋檐下拿金剛砂慢條斯理的磨石頭。
轉眼十來天過去謝頑隐約又有突破的意思,謝璟除了腳不能動外玄力境界已經恢複到玄天境,姬月籬的绯玉也已經全部磨了出來。
绯玉就是天地生養的紅色玉石,極為難得,而品質上乘者更是珍貴,姬月籬磨出來的這塊就顔色來說堪比天邊最為炫爛的晚霞,是極品中的極品。
‘玉不琢不成器’,姬月籬每天捏着绯玉苦惱雕琢什麼樣,謝璟急着恢複亦有些急躁,謝頑就更别說了,突破瓶頸臨門一腳換誰都心生火氣,做為過來人的謝虎知道後,到是給了個建議。
“要不你們出去走走吧,年紀輕輕的總是悶在家裡也不是個事,出去走走散散心,沒準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仨人面面相觑會,姬月籬問:“去哪?”
“石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