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盡熱鬧好戲的攏月城修士是又痛快又古怪,痛快的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天一宗也有今天,古怪的是這突然冒出來的姬家公子哪是來下嫁的家族棄子呀,明明是隐姓埋名前來隐居的超級大佬呀!
天一宗那樣的宗門說怼就怼,說踩就踩,當着人長老的面愣是把弟子給廢了殺了,還随手折了根樹枝質問掌門!這種魄力說他是無名小輩誰特麼的敢信?!
但要說天一宗被打臉最高興的莫過于謝虎謝頑了。前者嘴巴咧到耳後,面對衆人恭維那就叫神清氣爽,後者推着他哥往後院走,臉上還帶着剛才激動的薄紅罵罵咧咧說。
“堂堂天一宗也不過是仗勢欺人的玩意。當年送哥回來時一副目中無人嘴臉,高高在上好像世間唯他們最尊貴,結果碰到更強硬的人不一樣成了慫包?”
姬月籬失笑:“形勢比人強。有時候一時隐忍低頭并非全然都是壞事。”
謝頑似懂非懂,謝璟笑看他:“難得十七還有這種覺悟。”剛才大殺四方狠踩天一宗臉面的樣子可不像個能屈能伸的。
“覺悟是覺悟,行動是行動,不可混為一談。”
謝頑:“。。。。。。”感、感覺好高深的樣子。
雖說天一宗被怼到顔面無存謝頑很是高興,但高興後也不免擔憂。畢竟那麼大宗門被下了面子豈能善罷甘休?姬月籬見他走着走着就神情不對了,拍下他問:“想什麼呢?”
謝頑擔憂:“天一宗今天落了這麼大面子還死了人,會來問責麼?”
姬月籬挑眉:“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天一宗是人盡皆知的大宗門,能人輩出,實力超群,許多大城,王朝,甚至一些小宗門都以天一宗馬首是瞻。”
說着眼神一黯:“我永遠不會忘記三年前送哥回來時那些天一宗門人嘴臉。目中無人,高高在上,還帶着幸災樂禍,我憤怒到目眦欲裂恨不得沖上去跟他們拼命,是爹拉住了我。”
聞言謝璟神情亦是一動,姬月籬問:“後來呢?”
“後來爹跟我說那些天一宗門人是帶着殺意來的,如果我當時沖動了,他們就可以借題發揮血洗謝府。”
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但謝頑永遠都忘不了他爹當時的眼神帶着恨,帶着狠,帶着悲痛,帶着一個父親無能為力的悔恨!
“爹說謝家跟天一宗就像巨獸跟蝼蟻,隻要稍稍擡一擡腳就能碾死無數個謝家。”謝頑說着臉上仍舊帶着當初的心有餘悸。
謝璟心裡自責:“是我連累了你們。”
姬月籬拍拍他手直接道:“不要用别人的錯來責怪自己,你的優秀不是原罪,他們的心生嫉妒才是。”
謝璟必是知道‘木秀于木風必摧之’的道理卻仍意無往顧去争首徒,其因是為謝家,是為自己,也是形勢逼人。
謝頑猛點頭:“月籬哥說的對,哥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狗仗人勢!”
姬月籬突然覺着膝蓋有點疼,因為論起仗勢他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後知後沉的謝頑忙追了句:“月籬哥我沒說你。”
姬月籬死亡眼盯着他:“信不信我讓甲二揍你?”
“真的?來!”他躍躍欲試。
看姬月籬心塞的樣子旁邊謝璟悶笑出聲,見他視線移過來輕咳聲解釋道:“謝頑年紀小說話沒個章程,你别跟他生氣。”
姬月籬張嘴,謝頑第一個不服氣反駁:“哥我已經不小了!我都十二歲了又不是兩歲!你怎麼老覺着我小小小?我這陣子都長高了知道嗎?”
謝璟橫他:“大人說話小孩子别插嘴!”個沒良心的沒見我在給你找補嗎?!
這下換成姬月籬悶笑了,看向謝頑的視線滿是揄挪:“對,大人說話小孩子别插嘴,話說你說長高了有長高那麼一眯眯眼嗎?小叔子不是我說,你哥腿長逆天,坐着輪椅那雙腿的長度都沒法忽略,你?你以後能長到你哥肩膀高嗎?”
說着很是擔憂的上下打量他,不無建議道:“要不我去封信找我三爺爺問問有什麼法子能助人長高?”
是個人都不能忍别人說自己矮!謝頑咬牙切齒:“滾!”
姬月籬憋笑:“你這小孩怎麼不識好歹呢,我這好心幫你結果你讓我滾?”
“你才矮你全家都矮!”謝頑氣炸。
“喲惱羞成怒了。”
“我才十二歲我還能長!”
“對,還能長半個腦袋,也就堪堪平你哥下巴吧。”
“你說我矮你又好到哪裡去?”
“比你高就行。”
謝頑氣的頭頂冒煙憋着勁自背上抽出‘九阙’,姬月離就笑了:“用我給你的‘九阙’對我動手你也好意思?”
被吵的腦子嗡嗡的謝璟做了長久來都想做的動作,扶着額一臉頭疼樣子,實在忍無可忍道:“都給我少說兩句!”
謝頑委屈:“是他先跟我吵的!”
姬月籬戳戳謝璟:“敢沖我大呼小叫,信不信今晚我不給你睡床?”
前者眉榍一喜:“那正好,我哥跟我睡。”
後者就嘲了:“這麼大人還黏着哥哥睡還說自己長大了,呵。”
謝璟簡單粗暴:“再吵你們倆睡。”
這下安靜如雞了。
倆人各自不服氣怒瞪,但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前一刻還吵吵後一刻又勾肩搭背有說有笑了,前者搭着後者肩。
“走小叔子,讓我來告訴你天一宗是個什麼操蛋玩意。”
“你說髒話,”
“沒事,偶爾說個一兩句不打緊。”
謝璟看着看着,愣是把自己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