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宇變成了一根蔥:“這樣呢?”
堂姐:“換。”
謝文宇又變成了一塊土黃色的生姜。
夏景的眼神更厭惡了,仿佛在看一生之敵。
堂姐:“……看着姜根本吃不下飯,你就不能當個人嗎?”
“好吧。”謝文宇終于卸掉了外觀。
夏時上樓走到夏景身邊:“這麼害怕嗎?一見他就躲到樓上?”
“不是害怕,是讨厭。”夏景解釋:“我讨厭蔥姜蒜香菜等一切佐料,讨厭帶骨頭的肉,讨厭鹽和辣椒等重口東西,喜歡糖。”
哦豁。
夏時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夏景時,打包的飯菜是回鍋肉……
對方當時還吃完了,看來是真的很愛他……
尴尬的夏時開始尴尬地轉移話題:“外面的垂絲海棠突然開了,是你做的嗎?”
夏景:“啊?你不知道嗎?那棵樹是咱倆當年一起種的,和你我狀态有關,狀态好時就會開花,瀕臨死亡時會枯萎。我看你把它挪到這,以為你會告訴自己這事呢。”
什麼記憶都沒有的夏時:“……”
不是,以前的他沒長嘴嗎?為什麼啥都不說啊,猜謎真得很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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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蛇的上級反應比夏時想的還快。
一星期後,對方就來調查秋楓市分部全軍覆沒的事。
夏時在趙途等人的住處留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很快,對方就聯系上了他。
夏時順利加入組織,并被通知去某某地開會。
“我和你一起。”
夏景從床上跳下來,飛快換好衣服:“開會不能線上嗎?他們就是想當面給你下馬威!你就說我是你手下!”
夏時把他按在椅子上,給他梳了個雙馬尾。
開會地點是市中心某個寫字樓頂層,這組織雖然叢林法則,但運營模式居然跟普通公司差不多,還有前台和各種職位,看起來有模有樣。
“請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主管。”
夏時出示了邀約後,前台恭恭敬敬把他帶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倒了兩杯熱水,又送上幾冊雜志供二人打發時間。
夏景湊在夏時耳邊罵:“和咱當年求學時一樣,表面客客氣氣,實際就是把你晾在這半天,讓你忐忑不安,平白彎了脊梁。那次還是涼水。”
“這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你居然記得那麼清楚。”夏時好奇追問細節。
“兩三千年了吧,是咱倆還沒分開時候的事。我當然記得。”
夏景陰測測地笑:“老不死的偷咱文章,裝成好人,背地裡污蔑暗殺咱們。後來當了官,咱倆先找理由殺了他全家,祖墳都給刨了。”
夏時:“……”
夏景越想越氣,又端着不罵髒話:“偷個文章其實也不是大事,老王八為了封口,騙咱們村子的人全部進山,放火燒山,一個活口都沒留。”
他被這事牽扯出了更多不好的回憶,越罵越上頭:“還有一次,凡間瘟疫橫行,狗皇帝就給一點錢,放任自己親戚貪污了大半。被問上門,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晾着咱們,陰陽怪氣是我們能力不行。”
“于是,咱倆把他弄死了。”
夏時:“……”
他這麼有個性的嗎?皇帝是能說殺就殺的嗎?
“當然不能。所以緊接着咱倆就蹲監獄了,第二天砍頭。半夜叛軍把咱倆劫出獄,因為喜歡擡杠,又被反王殺了。”
夏時:“……”
好随性好跌宕起伏的一生。
夏景起了談資,“還有一輩子,咱倆生成了個富商家的奴仆,富商的小崽子溜出去玩受傷了,老東西就罰我們去雪中跪一夜。”
“跪他祖宗跪,咱倆直接去燒了壺開水澆他臉上,然後逃了出去。富商大怒,把買咱們的牙行揚了。”
這個故事比上個故事還曲折,他們流落在外做乞丐,被惡棍欺負時忽然被一美貌婦人抱住,高呼“我的孩子娘終于找到你了!”
婦人是個修真世家家主,當場把他們領回家中認親入族譜。後續卻又遭遇“真假少爺”、“挖靈根”、“被當替身”等風波,最後死于族人手中。
夏景講了好幾世,無一不是跌入谷底又爬上高處報複。
他們當過農民、大夫,也做過太子、神棍。
修過仙,讨過飯,人生精彩絕倫,可惜最後都是慘死。
直到最後一輩子,他們在面臨十死無生的絕境時分出了彼此,夏時不再為情感所困,才殺出一條血路。
兩人叭叭聊了半天,前台終于回來,要帶他們見主管。
“先生,怎麼了嗎?”
前台被夏時詭異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小心詢問。
“沒事。”
夏時看了下表,兩個小時。
就是感覺這組織也活不長了而已,總覺得夏景馬上要拆了這裡。
那個什麼主管最好别搞事,不然夏景打人他還能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