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組織沒有名字,也沒有具體稱呼……或許有,隻是我的資格不夠得知。”
趙途顫抖着嗓音說:“規模和首領是誰我都不知道。我的等級很低,能接觸到的隻有上一級,也就是秋楓市地區的主要負責人。我和龐嫱都要聽命于他。當初加入組織也是被那個人挑中選進來的。我們之下原本有五個人,但三個因為實力太差前不久死了,隻剩下兩個。”
“至于聯系方式……”
他眼珠子轉了轉,害怕面前白發人利用完就要了他的命。
于是趙途起了點小心思,上下嘴唇磕碰,說:“聯系他要把我們的血滴進法器,然後就可以面對面談話。您想加入我們組織嗎?隻要那個人向上引薦就可以了。”
夏時又笑了,匕首輕拍趙途的臉。
“撒謊,我不需要一個有自己心思的工具。”
他把匕首捅|進趙途眉心,站起身,走到瑟瑟發抖的龐嫱面前。
“寶貝,希望你不會試圖欺騙我。”
趙途的慘死在前,龐嫱不敢有别的心思,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上級是個自稱水蛇的男人,他很少和我們聯系,如果我們想找他,必須将話寫在信紙上,然後折成紙船,用鮮血浸透它,随便放在某處水中。”
“水蛇确實把我們帶進了組織,但近年不再挑人,如果您信了趙途的話求他引薦,絕對會被直接殺了。”
趙途果然是在坑他。
夏時不用預言都知道這家夥不是個好東西,幹脆用趙途的死威懾一下這群人。
看,這不就詐出真實的信息了嗎?
龐嫱深深垂着頭,不敢直視面前的人。
她的姿态足夠卑微,語氣也畢恭畢敬:“依大人您的實力,完全可以殺掉水蛇搶下他的位置。我們組織的核心理念就是弱肉強食,隻要您展示了自己的實力,立刻就會被迎進去!”
夏時對她的态度很滿意,誇獎道:“還是你比較識時務。”
然後他手腕一轉,用匕首割下了龐嫱的頭。
夏時站起身,對一臉警惕的班長說:“還剩下兩個人,你自己處理吧。”
雖然這是即将消散的未來。
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他殺了趙途和龐嫱兩個能打的,留下兩個體内沒有被植入怪物的小弟供班長發洩也不錯。
這是這群惡徒應得的報應。
“請……請等一下。”
在他身後,班長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追上來:“我能問一下,您是什麼人嗎?”
夏時回頭看他。
一身鮮血,狼狽不堪的班長咬着早已破裂的嘴角,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我不想再被逼迫着殘害無辜。但我怕那些人再盯上我。”
他想去拉夏時的袖子,卻怕自己身上的血弄髒了那一塵不染的白袍。
于是班長跪了下來,撲在夏時腳邊:“我知道自己很弱,但就算是廢物,也有當個炮灰的價值吧?”
“求您,給我一個追随您的機會。我不求什麼,隻想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
他已經不信任自己的選擇了。
他迫切地希望有個足夠強大的人,能告訴他該做什麼。這樣即使做錯了也可以對自己說“不是我的錯”。
這種心思卑劣到班長自己都覺得無顔擡頭,但他實在恐懼剛剛那種愧疚感。
那麼多無辜人因他而死,數條熟人的命組成了新的牢籠,重新将他關在其中。
夏時低頭看着他。
不愧是夏景口中的“理智”人格。
足以打碎班長三觀的一系列事并沒能掀起他心中什麼波瀾。
夏時還有心情想。
以前開玩笑總說“你跪下求我,我就分你零食”。
現在成真了。
“我是預言家。”
他對班長說:“好的,我答應你了。如果有需要,我會去找你的。”
雖然找的是另一個班長。
離開這個即将被覆蓋的世界時,夏時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班長和滿地殘屍,說:“每一個向往自由的鳥兒都不該被關在籠子裡。放心,這個未來不會發生的。”
他跨過未來與現實的那道界限,回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