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雲一鶴一下跳起來,喊道。
天朗氣清,水鏡宮西花園内,一個約莫一間屋子大小的洞口外,圍着許多人。紀君時站在最前面,滿臉怒容。
“你們最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賀蘭今蹙眉扶額,拉着晏晗的手站起身。她恍惚往洞口裡看,底下黑黢黢一片,但暗處隐隐有流光閃爍。
看來他們這是被紀君時挖出來了。
雲一鶴道:“娘!我……”他一轉眼,忽地看到雲毅倒在地上,脖頸處血肉模糊,頓時大驚失色,“爹!這是怎麼回事?”
紀君時:“怎麼回事?這還要問這兩位了!”
雲一鶴撲到雲毅屍身上,不可置信地摸了摸他的脈搏,随後怔住了。晏晗也十分意外出現這個情況,但他身上這個傷痕,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晏晗正欲開口,就在這時,一道青光閃過,精準停在賀蘭今面前。他于是止住話頭,看向賀蘭今,賀蘭今挑眉,略一停頓,點開這道傳書。
她一目十行掃完,神色忽地黯淡下來。
“走,去西南。”賀蘭今道。
紀君時:“你……”
晏晗颔首:“好。”
“給我站住!”紀君時怒道,“今日你們不給個答複,誰也别想走出水鏡宮!”
赤輪懸在正空,此刻正是晌午。西花園内圍了二十幾名修士,或憤怒,或悲恸,聞言,紛紛拔劍,劍刃反射出刺目的光。
賀蘭今道:“沒時間和你廢話!怎麼,要動手嗎?你以為你們這些人加起來,就能攔得住我?”
“那就怕了你不成!”紀君時道,“我紀君時字典裡從未有怕字!我水鏡宮弟子也無貪生怕死之徒!說!是不是你們與雲煙裡那孽畜裡應外合,毀我珍寶,害我宮主!”
晏晗立刻攔在賀蘭今身前,直面紀君時劍尖,道:“别動手!有話好說。”
賀蘭今一把掀開他,“廢話這麼多做什麼?要動手趕緊的!”
晏晗伸手按住星月劍,無奈道:“紀夫人,此事我等原本并不知情。請你相……”
“雲煙裡人呢?”雲一鶴站起身,他雪白的袍子沾染鮮血,雙目赤紅,“他人呢!”
“我怎麼知……”晏晗轉眼,忽看到賀蘭今神色焦灼,握劍的手背青筋突起,似乎沒有多少耐心,轉言道,“此事或許另有隐情,還望先放我們離開,日後一定配合調查。”
可剛痛失宗主的水鏡宮哪是這麼好溝通的?賀蘭今終于耐心耗盡,提劍要強行突圍。水鏡宮衆人層層圍剿,終不敵她一把星月劍,兩人跑出水鏡宮,找得一僻靜地,迎面遇上一個打扮奇特,紅黃條子滿身的人。
“客聽寒?”晏晗一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錢不都給你了嗎?”
客聽寒似乎被人打了一拳,半邊腮幫子腫着,他幽怨地看着兩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轉變成憤怒,他不情不願道:“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加錢!”
晏晗道:“好說,不過你還在這裡……就為了說這句話?其實傳書也行的。”
“你說的好像我有病一樣。”客聽寒随手甩出一個東西,落入晏晗懷中,又罵了一句,“真是倒黴!”
晏晗接住,一愣,脫口問:“這是你從哪得來的?”
賀蘭今就着晏晗手中一看,就見那是一塊琥珀色琉璃碎片,她擡眸,與晏晗對視一眼。
“還能從哪來的?”客聽寒道,“你說這地方我還認識誰?他可真是比我還無恥,我起碼救了他,他就這麼報答我!”
晏晗一怔,道:“雲煙裡?他人呢?”
賀蘭今則道:“他讓你送你就送啊。”
“那還能怎麼辦?”客聽寒不滿,“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你說讓我怎麼辦?我們這一行也是很惜命的好嘛!至于他……我怎麼知道他現在人呢,他把這個給我之後,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好。”賀蘭今道,“那你現在快走吧。”
客聽寒:“我幫這麼大忙,就這麼把我打發了?”
賀蘭今微微一笑,“你在這也行,隻不過,水鏡宮人馬上要追來了,要是落到紀君時手中……”
街那頭傳來嘈雜腳步聲,以及紀君時憤怒的吆喝。
“告辭!”客聽寒頭也不回離開了。
晏晗神色複雜,收好琉璃,長長緩了好一口氣,道:“去清風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