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久别重逢
“什麼事啊?”杜寅糖嘴角還是挂着笑,但她心中隐隐有了預感。
“這個機構的負責人,其實是薛妍,也就是說,原則上,我是給她打工。”
“為什麼呢?景老師。”杜寅糖難以置信也難以理解地問道。
當年薛妍一直耿耿于懷景菱對自己過分地關照,最後的道别似乎也不歡而散。
薛妍在和任斐分手後一年,薛家要她回國和任屹舉行訂婚儀式。臨行前,她拿着為景菱量身定制的舞鞋去辦公室找她,本意是想感謝她那幾年的關照和教導,但是最後談到了杜寅糖——景菱表示想讓杜寅糖來接替她助教的位置。
薛妍話趕話,一時忘乎所以地說了幾句平時說慣了的诋毀杜寅糖的話。
“景老師怎麼會那麼喜歡她啊?難道你不知道,她隻不過是杜家不要的女兒嗎?”
“别人不要的東西,你總是當成寶,你别被她那個人畜無害的模樣給騙了,一個人能做到連親生爸媽都讨厭的,能好到哪裡去?”
“難道你不覺得她那些可憐、善良都是裝出來的嗎?”
景菱眉頭一緊,十分震驚,她難以想象,平時溫柔親和的薛妍,一下子說了如此多尖酸刻薄的話,把一個謙卑又柔弱的女孩罵得如此難聽。
她聽不下去,終止了話題:“夠了,薛妍,她是怎麼樣的人,我不需要通過其他人的态度來定義,至少到今天為止,我認為,她起碼比你善良,因為她從來都沒說過那些對她不好的人一句壞話。”
妒忌像野火,隻需要一把微風,就能迅速在薛妍心裡熊熊燃燒。
隻因最後景菱說了句:“薛妍,你的處處随和難道不也是裝出來的嗎?”
然後她和景菱徹底鬧翻了,人設崩塌了,她也不裝了,反正要回國了,以後也用不着景菱的幫助了。
而這一切,正正被站在門口的杜寅糖透過門縫,看得清清楚楚。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想再聽下去,她知道,無論薛妍再說什麼,景菱都不會再信。
所以那麼體面的兩人最後鬧得那麼難堪,為什麼享譽盛名的景老師還會來給薛妍打工呢?
景菱拿起手邊的水喝一口,潤潤喉,說:“是盛業的小任總請幫忙的,我跟她是故友,以前她幫過我,我欠她人情。”
景菱是因為薛妍,才認識了任斐,但她一直以為杜寅糖不知道任斐和薛妍的關系,隻稱兩人是故友。
“薛妍很快就要嫁進任家,雖然我也不清楚小任總為什麼要這麼安排,但是我就當還了她這個人情,她答應過我,隻需要一年。”
“一年?為什麼是一年?”杜寅糖問。
“她沒說,我也不想知道太多,任家的事情我沒道理插手。”
話已至此,杜寅糖便不能再多問,她隻點點頭表示理解。
很快,菜品陸續上來,她們一邊吃,一邊聊了在國外的那些陳年往事,但很多事件,總讓杜寅糖想到了任斐,好像每件事都有她的影子。
而她,卻到處都在為薛妍謀劃,回憶也好,現在的工作也好,任斐每件事也都有薛妍的影子吧。
突然又怅然失落。
薛妍實在不配啊,她不配景老師,更不配任斐。
景菱見她沒什麼胃口吃,問她怎麼了,她隻輕描淡寫地說飽了。
景菱有些惋惜地說:“你好像比以前更不愛說話了,現在的生活還好嗎?”
“就那樣啊,沒什麼特别的。”杜寅糖明眸皓齒地笑,看得景菱的心被狠狠拽了一下。
她想起杜寅糖曾對她交心。
杜寅糖十九歲那一年國内過年,很多留學生下了課都回了公寓,準備跟家裡打視頻打語音,但她沒有,一個人在舞蹈室練舞。
景菱準備回去的時候,看到了舞蹈室裡孤獨的她,敲了敲玻璃門,問:“你怎麼還不回?今天過年啊。”
“景老師,新年快樂,我再練一會就回。”
“你不用跟家裡人視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