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沒心沒肺的聲音傳來，其中的快樂像是想象一下這件事就開心得不得了：

“然後讓你給我打一輩子工啊，不然呢？”

“閉嘴，上車。”

車子停在雲甸會所門口。

大家感歎着這個會所的豪華——紛紛猜測這大概就是霸總文中每年會費數十萬、并在裡面發生了無數男女主、男女配角色奸情的場所。五顔六色的跑車停在街邊，一眼就能看出來這裡的消費水平。

原本隻是想唱個128六小時的ktv的任飛白，見到這個一看就了不得的建築，酒都吓醒了。

“姐姐，太破費了，晚上吃飯已經花了很多錢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身後幾人點點頭，雖然眼睛裡寫着好奇，到底還是不好意思一直花别人的錢，“是的姐姐，我們不玩也沒關系的。”

“沒關系，不用跟我客氣。這是我朋友開的，你們放心玩。”

頂級會所的門童仿佛都是有顔值要求，個頂個的盤亮條順的年輕小夥九十度鞠躬，朗聲歡迎貴賓。

有人從大堂裡過來，腳步匆忙卻不顯狼狽，來人妝發精緻，頭□□得很淺，他熟稔地招呼道，“陸總，好久不見。”

陸瑤點點頭，“包間都準備好了吧？”

“準備好了，請随我來。”

會所内部的裝修更是金碧輝煌、别有洞天，大家跟在接待員身後，小心翼翼地打量，鬧騰了一晚上的人難得都有點拘束。

黎佑許從門口看見迎賓那一水的男的他就覺得不對勁，一路上路過的前台還有電梯裡的電梯司機，恨不得連路過的蚊子都是身材樣貌俱佳的英俊公蚊子。

什麼會所，分明是個鴨窩。

他視線不動聲色地跟随陸瑤，看到她熟門熟路的樣子，進包間之前還特地和那個黃毛囑咐了句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大家進到包間就自在多了，感歎了一下超大的屏幕和寬敞的房間，就熱熱鬧鬧地張羅着點歌。

“第一首歌送給我們漂亮、大方、出手闊綽的陸瑤姐姐！”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謝謝你，感謝有你，世界更美麗……”

喝過酒的人唱起歌來更是放得開，李星宇的變調轉音和宗策的高音簡直不堪入耳，陸瑤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太龇牙咧嘴。

這首歌為什麼沒有愛湊熱鬧的任飛白參與，因為他crush也在，他要臉。

強忍着耳聾的風險聽完這首歌，看着手機裡的消息，她悄悄地出了包間。

被音響放大的歌聲中，沒有注意到，身後還跟着一個尾巴。

*

六樓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陸瑤将擦手的紙巾扔到台盆下的垃圾桶，一走出去被門口的人吓得差點心梗。

“你……吓我一跳！怎麼在這站着。”

“等你。”

“等我幹什麼……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先回家？”

眼前的人雖然因為她話中的某個詞眼神緩和一瞬，卻依然逼近一步：“陸總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她理所當然：“我怎麼會不知道？不是我帶你們來的嗎？”

黎佑許點點頭，“所以你知道這裡都有什麼服務。”

陸瑤滿頭霧水，哪怕酒量再好，這會酒精上頭也比平時反應慢一點，加上他沒把話說清楚，“服務？成蝶說她光明正大做生意，是正經店。”

黎佑許回憶了一下腦海中關于成蝶的印象。

心頭火更旺了。

他又向前一步，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近到他能聞到陸瑤身上散至清淺後調的香水味：

“你見過哪家正經店需要特别标榜一下自己是‘正經店’的？當我沒去過會所？”

陸瑤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腦子終于轉過彎來，火速抓住重點：“所以你被服務過。”

“所以我知道裡邊有什麼服務，你少污蔑我。”他被突然潑過來的髒水氣笑，敲了下她的頭，“少和成蝶玩，她會帶壞你。”

“呦，這誰啊，背後說人壞話。”

成蝶從走廊另一頭過來，揮了揮手機，“說要找我的人半天沒來，我過來看一眼。”一直走到兩人面前，看了眼兩人的姿勢，才沒什麼誠意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壞話被抓，黎佑許絲毫不心虛，隻把陸瑤往身後拽了下。

陸瑤不滿，探出頭來，“你擋我幹嘛？我找成蝶有事。”

“黎先生是對雲甸有什麼誤解嗎？我們這裡可清白着呢，不信你去問店員，是不是賣藝不賣身。”

黎佑許冷哼，不語。

沒想到成蝶下一秒就扔下一個炸彈，“工作場合是這樣，私下如何我可管不着。黎先生，不能因為你‘上岸’，就不給同行機會了吧？”

陸瑤思索了兩秒她說的什麼意思。

“同行”。

嘶。

她看了眼黎佑許的臉色，擡手抱住他的胳膊，時刻做好拉架的準備。卻換來黎佑許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成總好。”這時走廊盡頭冒出來一個服務員，推着的餐車上放了個巨大的果盤和各種各樣的飲料。

成蝶揚了揚下巴，“送到VV08房間。”

包廂門一打開，裡邊的人看到這個巨大的果盤，歌聲戛然而止，聽到服務員說是老闆贈送以後，瞬間傳來一陣瘋狂的猴子叫。

成蝶面色複雜，“我說讓你多和年輕小夥玩，不是讓你和這種沒開智的猴子玩，你不如去應聘動物飼養員，還有人給你發工資。”

“……”還好猴子們聽不到，陸瑤像個絕望且嘴笨的中年男人一樣辯解道，“那你就不懂了……”

“行了，想玩就玩吧，别忘了明晚來我家。”

陸瑤點點頭。

成蝶走出去幾步，又回過頭來恨鐵不成鋼道，“那麼多聽話的你不找，非找這麼個……管東管西的爹。”

陸瑤笑眯眯揮揮手，在成蝶看來就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樣子，“能認識這個‘爹’也離不開您的鼎力相助啊，成總。”

成蝶後悔地長歎一聲，跺着腳走了，高跟鞋哒哒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