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能把車子開到正常速度。”

陸瑤撥開亂飛的長發，按下扶手處的按鈕将敞篷收起，“因為我的餘額有好多零，足夠我把它當成碰碰車來開。”

黎佑許撇開頭笑了一下，直到恢複到正常表情才轉過頭來，“怎麼突然來接我？”

當然是為了讨好你。

好讓你和我一起睡覺。

這能說嗎？

當然不能。

“你課表上寫着下午沒課，我來接你回去上班……對了，黎呦呦學的什麼專業？”

半晌沒聽到回答。趁着紅燈陸瑤偏頭，發現黎佑許正看向窗外，唇角抿起，像是很抗拒這個問題。

“黎總？”

黎佑許回想起上午的課堂，滿頭華發的老師因為沒有得到他的回答，花費半節課、舉了四個學長學姐的例子來勸說全班同學要上進、要努力學習，不然一定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追悔莫及。

而黎佑許之所以能全獎申到世界排名前三的大學、以全A成績畢業、打敗所有白種人黑種人棕種人在異國他鄉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在畢業典禮發言，正是因為，他不僅好強——

而且要臉。

他從來沒有這麼丢人過！

“……護理。”

陸瑤摁了下喇叭，右邊車道上試圖加塞的車立刻停住。

“什麼？”

“護理專業。”

确實沒想到。陸瑤“哇”了一聲，尾音拖得很長。

“怎麼？”

陸瑤目視前方，“那方嘉看你不爽很合理了。”護理專業進總裁辦當秘書，多新鮮呐。

“……他怕是不僅因為我的專業才看我不爽？”

“沒關系的，”陸瑤心想，沒出場的男配還多着呢，他們每一個都看你不爽，很不走心地安慰他，“能力越大，你的能力就越大。”

聽聽，這說的什麼話。

黎佑許：……

還以為她能說出什麼高見。

沒等黎佑許回答，陸瑤就生硬地轉移話題，“你這學校離公司倒是不遠，但是坐地鐵很麻煩吧？”

總共就三站路，偏偏在不同的線路上，得倒兩次。

黎佑許回想起早高峰的地鐵車廂，今天早上他親眼看到一個女生被擠到雙腳離地，點了點頭。

“我給你安排輛車？”

黎佑許似笑非笑，模仿方嘉的語氣，“陸總，這不合規矩吧。”

“放心吧，一定合規矩。”

回程的路陸瑤開得很快，黎佑許以為她又是急着回去工作的。還笑話她，早知道她那麼愛幹總裁的活，當初就該把自己的工作量分給她一半。

直到跟在她身後到了頂層辦公室，秘書室的員工們紛紛站起來問好，陸瑤看了一圈沒看到方嘉，便問了一句。

“您的午飯送到了，方特助幫您拿到辦公室裡。”

“好的，你們也快去吃午飯吧。”

回到辦公室，方嘉剛剛把餐盒在桌上擺好，“瑤瑤，你去哪了，快來吃……”看到跟在陸瑤身後一同進來的人，他笑容斂去，嘴角再提起時明顯沒有剛才發自真心，“陸總，飯已經準備好了。”

“一起吃吧？”

方嘉不着痕迹地看了黎佑許一眼，“不了，我還有一點工作沒處理完。”

“好，那你去忙吧。”

方嘉出去後，陸瑤迫不及待地竄到桌子前，看到期待了一上午的炒雞。招呼黎佑許，“黎總，快來吃呀！”

黎佑許在她對面坐下，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餐具，“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裝看不出來？”

陸瑤夾了一塊炒雞嘗味道，“什麼？”

“方嘉想和你一起吃飯。”

雖然不太正宗，但好在味道也不錯，她點了點頭，“然後呢？”

“他準備了兩份餐具，在不知道你去接我的情況下。”

到底在别扭什麼啊，誰看不出來。

她又不是傻子。

陸瑤心裡翻了個白眼：“所以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餐具，但是現在被你撿漏了，還貼心地找了個工作沒做完的借口。為什麼後來者居上，因為前者不争不搶。可以了吧？黎總，快吃飯吧，别吃醋了。”

“我吃醋？”

陸瑤放下筷子，抱拳做了個“行行好”的動作，“對不起，我口誤。其實是我太想和你一起吃飯了，但是我又不好意思說，故意拉方嘉一起演了一段戲。所以，拜托你，吃飯，謝謝。”

在黎佑許的臉上看到類似于“這還差不多”的滿意表情，陸瑤歎了口氣。

又難搞，又惹不起。

吃完飯，陸瑤拿起手機給包明玲發了條消息，得到那邊的回複後。她站起身來，“我有事出去一趟。”

走到門口，想到什麼她腳步又停下，“桌上東西等會有人會來收，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會兒……”

轉過頭來看到已經躺在沙發上、拿着自己的粉色絨毯往身上蓋的人。

黎佑許：？收拾桌子？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