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揮揮手,他緩過勁來輕聲問馬麗麗:“小朋友,你怎麼知道這個藥能救我?你不怕搞錯了?”
你剛才都生死一線了還問這個幹嘛?馬麗麗一昂頭,“我爸爸是馬醫生啊。”
老頭這會腦子有點糊,好半天才想明白,馬醫生就是隔壁的女婿,所以這小姑娘就是隔壁的外孫女,難怪上次看見她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不過就算這樣,這個小姑娘竟然能知道怎麼用硝酸甘油片這種藥,還是挺奇怪的。
馬麗麗不知道老頭的疑惑,她還向老頭推薦呢,“爺爺,你今天好危險,你是心髒病吧?今天藥吃了嗎?昨天前天吃了嗎?我姥姥也心髒不好,她有時候會吃葫蘆瓶的藥來的,你買了嗎?”
原來如此,老頭覺得自己搞清楚了,葫蘆瓶應該是速效救心丸,看來這小姑娘是平時看她姥姥吃藥學會的。
“來,扶我一把。”老頭伸手,馬麗麗送上肩膀讓他撐着站起來。
“嘿。”馬麗麗擦一把汗,“你好重。”
“你叫什麼名字?”老頭坐上椅子,擡擡手,“幫我撿一下。”
“我叫馬麗麗,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呀?”馬麗麗把地上的紙一一撿起來。
“這麼說沒禮貌,你應該說,請問你尊姓大名?”
這老頭,馬麗麗背着身翻了個白眼,但還是重複了一遍。
“免尊姓孫,我叫孫振華。”老頭很認真的回答。
馬麗麗故作天真的問:“尊姓大名幹嘛又要免尊,免了不就是‘你叫啥’嗎?”
老頭一時無語,馬麗麗嘿嘿一笑,又說:“你跟我姥姥一個姓耶,我姥姥也是姓孫。”突然她叫了一聲,“啊,這個我知道,是毛子語。”她指着文件上的一句話給孫老頭看,孫振華眯着眼睛看過去,原來是俄語,他好笑的說:“什麼毛子語,這是俄語。”
“我知道,鵝國嘛,不就是毛子。”馬麗麗把文件整整好遞給孫振華。
“你這個說法不對。”孫振華正想跟馬麗麗認真解釋一下,馬麗麗突然又說:“爺爺你家有水嗎?我想喝水。”
“呃,廚房好像……”孫振華還沒說完,馬麗麗就跑進了廚房,很快她又回來了:“啥都沒有,你家可真空蕩啊。哎,你要不要躺下休息啊,我扶你去房間吧?”
這小姑娘真是……
真是什麼,孫老頭沒繼續想。
同在一個廠上班大家相互之間都挺熱情,但孫老頭挺不習慣這種熱情,換成一個小姑娘,老頭倒是适應的很,大概是剛剛被她救了一命,讓老頭對馬麗麗有一種親密感。
如果馬麗麗知道老頭這麼想,大概就會告訴他,你這是社恐啊。
孫老頭順着馬麗麗的力氣慢慢站起來,馬麗麗抓着他的手故意唠唠叨叨:“身體不好也不檢檢,跟我姥爺一樣,老頭子就是喜歡給别人添麻煩,自己還覺得挺好。”
孫老頭都給氣樂了,這徐正義怎麼回事,把外孫女帶的跟個小老太婆似的唠裡唠叨的,還老頭子,沒禮貌。
“待會讓你家大人幫我把資料送到廠長辦公室去,就那個信封。”孫振華打斷馬麗麗說。
“啊?哦,給誰呀?”
“史廠長,記住沒,别丢了。”
“知道啦,史廠長。”
馬麗麗心想,哦豁,還是得回家找媽,她跑出托兒所的事瞞不住了。
孫振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馬麗麗呼了口氣,在孫振華面前裝小孩有點壓力山大,他疑問太多。
等會兒,馬麗麗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重生前她還是真三歲的時候可沒有逃過學,如果那時候孫振華也突發了心髒病的話……她現在是不是改變了曆史?
嘛,算了,就當走了另一條時間線,不懂或是沒看到就算了,剛才那樣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那她這輩子估計也會陷在這事裡頭走不出去的。
放松下來馬麗麗有心思打量了一下房間,房間裡的家具也很簡單,東西有些亂,一看就是沒有女主人的樣子,唉,老頭也是可憐。
馬麗麗認命的去客廳把信封從桌上掃下來,能讓她送估計也不是啥秘密文件,她沒啥心理負擔,隻是走的時候沒關門,還拖來椅子把門頂住,累的她一頭汗。
回到家的馬麗麗把徐明惠吓了一跳,聽她說姥姥家隔壁的孫爺爺心髒病發更是又吓了一跳。
徐明惠趕緊抓着馬麗麗去了孫振華家,見老頭睡着了她還悄摸伸手指去老頭鼻子底下,感覺有氣這才放心下來。
徐明惠有姥姥家鑰匙,她急急的回家去裝了一缸子水放在孫振華床邊,找不着别人于是又叫馬麗麗坐在一旁等她回來,她自己則匆匆忙忙出去了。
馬麗麗無聊的晃着腿,大概十來分鐘後,她爸馬天華提着一個出診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