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方續誠出差川市前主動出讓司機後座位置的“老闆位”,方續誠仿佛就習慣了坐後排右座。
他今天來至理娛樂接段循一起前往陸家,也是坐的右後座。
段循玩他的左手手表,方續誠任由段循玩,還能單手操作電腦,抽空回複工作郵件。
自顧自玩了一陣,段循忽然問:“哥,你現在是不是不讨厭恒溫物種的體溫了?”
這些日子方續誠的變化太過明顯,從最開始無意間碰一下都會渾身緊繃,到現在被段循抓着沒戴手套的手也能泰然自若處理工作。
方續誠聞言頓了下,說:“你沒關系。”
你,沒關系。
段循,沒關系。
代表隻有段循是例外。
段循意外于方續誠的坦誠,挑眉看了方續誠一眼,然而方續誠并沒有看段循,隻正臉朝前望着電腦屏幕。
于是段循也就沒辦法捕捉方續誠說這句話時,眼底的情緒到底是什麼了?
車輛進入陸家山莊,有序駛入陸家山莊主道。
許久沒主動說話的方續誠冷不丁問了句:“耳夾誰的?”
段循隻戴了一邊耳夾,沒反應過來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化妝師的收藏,晚宴結束讓聶小姐帶回去吧。”
伍戀誤會了段循的身份,以為他是聶和言新“包”的哪個待出道的小練習生。
“缪斯”錯過不可再來。
他咬牙貢獻出這隻海瑞溫斯頓的鑽石耳夾時,再三囑咐段循别弄丢了,這可是他辛苦工作一輩子才攢出這麼一副的心肝大寶貝。
方續誠聽後“嗯”了一聲,反應平常,畢竟普通人眼裡天價的百萬級珠寶首飾,甚至不如銘傳CEO工作一個小時創造的收益。
加長的普爾曼停入指定停車點,段循解開安全帶。
方續誠淡聲開口:“買下來吧。”
車門開到一半的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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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陸家山莊後,段循第一時間被陸淮然帶走。
陸淮然要領着段循去找“仇家”報仇,段循斷然拒絕了陸少爺的好意。
“你家今天拍賣什麼?”
白西裝從來挑人,對着裝者的年紀、膚色、氣質、身材等等都有要求,正式場合中,多數人會選擇黑色作為穩妥選項。
段循如今一身純白,下午在至理又紮紮實實被封印在化妝間捯饬了快一個小時,這會兒效果非常顯著。
段家太子爺走到哪裡,回頭率都是百分百。
陸淮然從小跟段循好得跟親兄弟似的,他自認家族基因不輸任何人,樣貌不賴,小時候段陸兩家小少爺站一起反正都是“可愛的英俊”,倒也沒那麼大感覺。
然而随着好兄弟越來越長大,特别是時隔兩年段循這次回國。
陸淮然總有一種,段循其實是出國請美學大師精雕細琢五官比例去了的錯覺。
這家夥現在怎麼就悄悄長成一副這麼牛逼,讓人望塵莫及的模樣了??
他掃過一雙雙不經意看過來的眼睛,半晌沒回段循的話。
段循伸出一根食指在陸淮然眼前晃了晃:“陸少?”
陸淮然眯起眼,咬牙道:“别把老子逼急了也他媽去整容!”
話音剛落,身後一道低沉的男聲冷冷問:“誰要去整容?”
陸淮然渾身一震,蓦地回頭。
陸醒然站在陸淮然身後,在段家小太子成長成現在這副“男人”模樣前,陸醒然一直被外界贊譽為銘城豪門圈“男模臉”。
陸淮然蓦然對上他哥這張臉,又是倒吸一口涼氣。
“還有沒有天理了!怎麼同一個爸媽也這樣?我他媽是撿來的……”
陸醒然左手插兜,右手兩根手指捏住自家弟弟口無遮攔的嘴,十分歉意地對一旁的段循笑了笑。
“淮然沒長大,小循多擔待。”
段循在一邊正看戲看得開心,隻覺得陸淮然和他大哥的相處模式非常有趣。
“長不大是因為有哥哥慣着。”段循聳了聳肩,“證明淮然命好。”
陸醒然意有所指:“那看來小循和淮然命都挺好。”
TO的慈善晚宴既然選擇在陸家山莊本家舉行,那麼陸醒然作為陸家掌門人自然沒空陪兩位小少爺閑庭漫步。
他剛才恰好聽到段循詢問陸家今日的慈善拍賣品。
陸醒然告訴段循:“是十二支勃艮地紅酒。”
段循本來想着他今天不從這場慈善晚宴帶回點什麼東西,恐怕陸家兩兄弟會一直認定他跟那個TOP駐唱的“仇”結不了。
但聽說是酒,段循遲疑了下,謹慎詢問:“年份是……?”
“羅曼尼·康帝酒園,一九九零。”陸醒然大概猜到了段循詢問的原因,笑道,“小循對酒有興趣?”
隻是他怎麼記得聽陸淮然說過,段家小少爺現在不能喝酒了。
羅曼尼·康帝是世界頂級葡萄酒莊,十二支就是一整箱,再加上頂級年份的紅酒收藏價值又極高。
段循在心裡默默估算了下價位,覺得如果這個作為“賠禮”顯然過了,不太合适。
他當即搖頭:“沒,我的私人醫生不讓我喝酒,嘗嘗鮮還行,一箱弄回去我可不敢碰。”
陸醒然意味不明:“我記得方總酒量很好,應該愛酒。”
段循還是搖頭,直言:“他不好酒,而且我的東西,他不會碰。”
段家小少爺的東西……方續誠不會碰?
這話咋聽在說酒,言外還有沒有别的意思,陸醒然就不得而知了。
陸家在銘城也有開設專業的酒莊,論藏酒,陸醒然是行家。
但他現在時間有限,聊了這麼久的酒,陸醒然幹脆讓陸淮然帶段循自己去山莊的酒窖裡挑。
段循最後在陸家的地下酒窖,斟酌着挑走了一瓶人頭馬路易十三黑珍珠。
挑完酒時間還早,體諒段循才長途勞頓出差回來,陸淮然沒安排什麼運動量大的活動,提議去釣魚。
然而即使是釣魚,段大少爺也覺得累得慌。
于是最後變成了陸淮然釣魚,段循泛舟湖上睡大覺。
隻是……
段循雙手枕在腦後,瞥見湖邊某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TOP那名駐唱一個人跑這裡來做什麼?
不等段循想明白這人的意圖,隻聽撲通一聲,段循沒忍住飚出一個髒字:“日。”
那家夥……擱這兒投湖自殺呢?
十分鐘後,坐在晚宴廳貴賓席與人交談的方續誠接了個電話豁然起身。
帶倒了他面前一杯滾燙的白毫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