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兩年前段家小太子車禍出事,哪怕警方抓了人也結了案,但這個圈子裡依舊有不少“明眼人”懷疑方續誠。
如果段循現在再次出事,矛頭還是會指向方續誠,且隻會指向他。
“當然不。”聶和言也笑,“方總,我可是認準你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才同意跟你上一條船,什麼除不除的,我沒這意思。”
“那聶小姐什麼意思?”
電話中,方續誠語氣沉靜,好似虛心請教。
夜宴前台的段循已經拿回了自己的卡,大概是買好了單,轉身和陸淮然繼續一起走出夜宴。
銘城老牌豪門段家,嫡系這兩代宛若一個母系家庭,段循的母親車禍去世前,銘傳集團由她說了算,他母親死後,段循的祖母重掌銘傳。
而段循的父親至今不詳,聶和言盯着段循優越至極的身形背影,大膽假設:
段循的親生父親不會是位天上下凡來的男天仙吧?
段家太子爺不像豪門繼承人,更像用來給大衆做整形美容模版的女娲畢設。
“我隻是不理解啊。”聶和言目送段循走出夜宴大廳。
“現在這種情況,你說那些雜牌姓段的到底更希望你消失還是小太子?”
手機那頭,方續誠又不回話了。
“不回答,那就是更希望你消失。”聶和言隔了段距離也走出夜宴,自顧自說,“畢竟看起來沒有你的話,小太子會更好除掉。”
就像除掉段循的母親,就像段循十八歲生日前一天那場車禍。
而時至今日,段循活着回來,他的存在反而是利于那些旁系的,最好段循和方續誠窩裡鬥,旁系坐收漁翁之利。
聶和言話鋒一轉,幹脆指出:“可是方續誠,你昨晚卻連保镖都讓給了他!”
其實聶和言從昨天晚上就開始憋着股氣。
方續誠這家夥是世界上最沒有紳士風度的男人!
聶和言的爺爺奶奶重男輕女,聶毅覺雖然疼愛獨生女,卻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孝順兒子。
聶和言大學時想自己創業,爺爺奶奶對娛樂圈印象不好,更看不上她要開公司這件事。
為了争口氣,聶和言沒有向家裡伸手要錢,方續誠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五年前,他們合開了娛樂公司,她有人脈資源,方續誠有資金投入,本來計劃五五分賬也算合理,可方續誠這家夥實在太精了。
對方就是個天生的商人,聶和言累死累活把公司拉扯到現在的規模,背後真正拿大頭受益的卻根本就是方續誠!
好在聶和言本來開公司也就為了一口氣,方續誠在商業上确實有天賦,眼界前瞻性和手段俱佳,聶和言這些年也就一直忍着跟這家夥合作了下來。
可昨天這人先是讓她平白在餐廳枯等了三個多小時,後來在車上選記者發來的照片。
方續誠又不由分說非讓她把段循P掉或者隻選沒有對方出鏡的。
要P照片,聶和言還用等他這尊大佛三個小時嗎!
段家小少爺身高直逼一米九,這大高個又有誰擋得住?哪張沒有他!
聶和言被方續誠氣個半死,最後隻剩一張高糊照勉強能發上去,熱搜完全一點水花都沒有!
于是今天在夜宴偶遇段循從包間裡送陸醒然出來,聶和言想了想,一個電話打到方續誠那裡。
“所以我很好奇啊,方續誠。”
陸醒然生平最恨那些什麼名不正言不順的東西玩謀權篡位那一套,她給方續誠打電話,多年合作夥伴提醒一句的目的有之,更多的也是突發奇想給這家夥添點堵。
聶和言故意道:“難道方總這兩年費盡心血就是為了給人做擋槍的馬前卒,你猜小太子拿回銘傳後會領你這份情嗎?”
聶大小姐意圖看方總破防,可惜方續誠在電話那頭聽完她胸有成竹的逼問,開口依舊沉穩且氣人。
“這與我們的合作沒有關系。”方續誠說。
聶和言被狠狠噎了下:“怎麼沒關系?你昨天讓保镖送别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有多危險嗎!”
此時,聶和言正站在夜宴大門前,她之前雖說是跟在段循和陸淮然後面出的夜宴。
可等她走出夜宴大門,已經不見了段循的身影。
她拿着電話在夜宴門口掃視了一圈,段循沒找到,反倒又看見高青宇那個陰魂不散的私生粉還在自己車邊徘徊蹲守。
方續誠這種冷酷無情還極其沒風度的家夥是絕不可能真的來接她,聶和言轉身認命打算找夜宴的保安幫忙趕人。
然而當她一轉頭,夜宴大廳門口的外牆陰影處。
一個修長的身影雙手插兜,斜靠在那裡,不知已經靠了多久。
“聶小姐,不好意思。”段循站直身體,很輕地笑了下。
“我在VIP停車位看到了你的車,發現旁邊有個女孩兒有點古怪,本來想回頭聯系一下餐廳安保。”
聶和言在轉身看見段循的那一刻已經完全愣住了,連拿在耳邊的手機都忘了挂斷。
段循主動走出陰影,走向聶和言:“還有一件事,我想我有義務替方總解釋一下。”
“請聶小姐放心,就算方總昨晚把保镖讓給了我,聶小姐也應該不會有任何遇到危險的風險。”
聶和言甚至沒有問段循剛才聽到了多少,段循反而自己先交代清楚了:“我是從聶小姐說我比方總更好除掉起,不小心聽到您講電話的。”
“也許我确實容易除掉,但我們家那些不成器的親戚絕不敢動您。”
在說到他人想除掉自己時,段循态度坦然,神色毫無陰霾。
他隻是慢條斯理低聲解釋:“您的背後是您的父親,是康創集團,如果他們還想要銘傳,就絕不可能招惹如此強大的外部阻力。”
聶和言啞口無言:“……”
将其中一隻右手從兜裡掏出來,骨節分明、五指瘦長的手掌攤開朝上。
段循說:“那麼現在,我可以和我哥說兩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