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銀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順着眼前人大腿往前滑,兩人一瞬間靠得極近。
那雙原本用以逗弄‘資本’的手也成為了阻擋二人相貼的唯一間隔與支撐。
男人眉骨微擡,幾乎又恢複了先前那副脾性,“我喜歡人是什麼态度?嗯?”
輕飄飄的诘問,嚴祁注視着他壓火的眉眼,一字一句道:“少爺,我可不是你的追、求、者~”
“你、”
角色仿佛互換,啞口無言的人一下子從那夜心意剖白的嚴祁,變成了今夜自以為手握利器的隋銀。
少爺妄圖拿捏着别人的心髒當玩具,也得考慮自己是否剖得出來不是?
嚴祁學他拽住領口将人拉得更近,親昵的耳語聲調卻冷冽如冰,“隋銀,我不是你的玩具。”
酒精确實可以改變太多東西。
但那一晚的心神搖曳,和膽小鬼般的倉皇回避再不可能出現第二次。
少爺短短十幾年的人生恐怕比别人幾輩子加起來都要順遂得随心所欲。
他高高在上、以玩弄人心為樂趣。
嚴祁看不見隋銀的真心,知曉他本性的惡劣冷漠,也清楚這個少爺有多倨傲。
但……
确實喜歡,也确實…作壁上觀。
“别以為這種東西可以威脅我,隋銀。”
嚴祁淩厲兇性的一面似乎在他身上嶄露出了頭角,讓人得以窺見幾分堅硬内裡。
他這一生擁有過的東西太少,更别說什麼虛無缥缈的情愛了。
少爺含着刀子的糖霜,他一口都不會再上當。
被這麼幾近是厲聲威脅鎮壓一番,隋銀嘴角拉得平直,刻意帶着笑意的眼也冷了下去。
兩張冷臉相對,暗潮洶湧,系統在旁邊瑟瑟發抖。
垂落的眼尾在隋銀不笑時更為明顯,顯得恹恹而提不起性質。
胸膛随着呼吸起伏,隋銀下颌繃得很緊,“嚴祁,你也…别以為自己很了解我。”
嚴祁眉梢一挑,還欲再說。
下一秒——
隋銀垂首,兇狠又激進地,吻了上去。
“……!”
開始隻是簡單的貼在一塊兒,嚴祁愣神,隋銀不會。
一時氣性上頭驅使,然而怎麼繼續……
兩人都沒接過吻。
唇與唇相貼的感覺非常奇妙,氣息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體溫開始趨近,心跳開始同頻……
嚴祁回過神來倉促扭頭,新鮮空氣順着鼻腔進入,帶着絲絲涼氣。
聲音不複先前的遊刃有餘,倒像是色厲内荏的口不擇言。
“怎麼,小少爺對得不到的玩具也能這麼真情實感?”
急促的呼吸卻也将他僞裝的主動權奪走半分。
唇上微涼的觸感似乎放大了八百倍一般消不去,隋銀喉結上下輕微滑動。
目光直接,嗤笑一聲,“二哥,你這麼強調我得不到,不會是在怕……自己被我玩兒死吧?”
“二哥這麼硬的一張嘴,親起來卻也是軟的——!”
挑釁的話還沒說完,隋銀就被堵上了嘴。
舌尖青澀卻毫不留情的探索着溫熱的口腔,嚴祁微仰着下巴,明明是一個低位的姿态,動作的主動權卻是在他身上。
兩人都沒閉眼,好似在這場無聲的‘交鋒’中誰先閉眼誰就沉溺似的。
當然,也不是全然無聲。
急促糾纏的呼吸、伴随着偶爾一兩聲不自覺發出的聲響,無疑都是催化劑。
嚴祁追逐着柔軟的舌尖,從青澀到熟練逐漸摸索,隋銀也不甘讓步。
他們吻得很深,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對方,眼中有欲也有挑釁。
至于情,沒人在乎。
直到唇角開始泛麻時,才堪堪分開。
鼻尖相錯,嚴祁拇指在少爺下巴上輕抹了下,手指上亮晶晶的銀絲在他眼前晃了晃。
“少爺,是誰被誰玩兒死?”
隋銀惡狠狠地瞪他,一巴掌将那實在礙眼、又耀武揚威的手拍開!
“啪!”
清脆的聲響落在兩人耳邊,幾乎同時捏緊兩人的心髒,緻使昏了頭的人醒來。
這場意外來得太快太猛,情緒糾纏得又太濃太烈。
隋銀甚至忘記了自己是來認真當“對照組”的。
兩雙眼睛一如方才地交彙着目光,卻又在某一刻同時閃躲。
唇上孜孜不倦存在着的尴尬熱和脹提醒着兩人方才發生了什麼。
在腦内将将解除屏蔽的系統幾乎要炸開來,發出尖銳又刺耳的爆鳴聲。
隋銀嘴唇動了下,下意識想抿唇卻又想起些什麼似的尴尬頓住。
半晌,少爺偏開頭,咬緊牙關惡狠狠地開口,“嚴祁!你他爹的……”
“沒完了是吧?!”
後面這句說得更加咬牙切齒,細聽還有幾分氣急敗壞。
聞言,嚴祁被燙到似的猛地抽開少爺腰間的手,腿也規規矩矩地往回收。
隋銀倏地直起身,手不自覺在椅背上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