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銀酒量其實還不錯,但為了确保人設,還真結結實實地喝了不少。
本能使然,在被抱起來那一瞬間,他就醒了。
但系統在旁邊咋呼,煽風點火地讓他裝醉,說反派的“爆發”肯定來了!
他也挺好奇嚴祁是不是真“沉穩”到能細心照顧一個爛醉如泥的“弟弟”,索性順勢閉眼繼續裝。
車停下,四平八穩地被抱上樓,期間隋銀眼皮子都沒顫一下,裝得那叫一個好。
一直被扛到門口,拽着手指摁了指紋鎖,又被輕輕安置在沙發上。
周遭沒了動靜,隋銀沒忍住,悄悄掀開眼皮看了一眼。
客廳的燈沒開,嚴祁借着手機打的光摸索到浴室,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
浴室的水聲細碎,喝了這麼多酒到底是上頭,暈也是真的暈,酸澀的眼就又閉上了。
沒幾分鐘,聲響之源又逐漸靠近,隋銀下意識屏息,耳朵尖動了動。
嚴祁似乎真沒打算趁着他醉酒這個絕佳時機報複些什麼,反而照顧得很周到——
溫熱的毛巾擦過額頭和臉頰,隋銀能感受到下巴被捏着輕輕擡起,脖頸處也被擦得幹淨清爽。
借着是手心、小臂……
帶着酒氣的外套被脫下,溫熱的氣息打在臉上。
嚴祁和自己靠得很近。
隋銀腦中莫名浮現出這幾個字。
實在沒忍住動了一下,裝作翻身躲開過于近的距離,又仿佛醉語般輕聲呢喃了幾句無人聽清的話語。
他這一動,嚴祁就半跪在沙發前像失去發條的機器人一般靜了好久。
直到小少爺重新安靜下來,嚴祁才輕舒出一口氣,目光落在他剝下外套後的衣服。
那是一件水藍色的襯衫,上好的布料襯着一片白皙細膩的肌膚,解開的幾枚扣子露出鎖骨及以下的部分皮膚。
目光像是被灼了一下似的躲開,嚴祁猶豫片刻,還是沒魯莽地把這件布料扒掉。
甚至系上了兩粒扣子,像是生怕風灌進去着涼似的。
最後又伸手去碰隋銀的腳。
“!”
被“伺候”到先前那個程度,隋銀已經夠震驚了。
現下這渾身上下就寫着“硬骨頭”三字兒的反派又親自來給自己脫鞋,隋銀是真忍不住了。
膝跳反應似的一動彈,嚴祁伸出的手立馬停下了,目光也重新落回他臉上,眉心微蹙,似在打量。
酒确實是踏踏實實地進了胃,再加上燈光昏暗,隋銀迷蒙地睜眼,就算演技不好也不太看得出來。
少爺撐起身子,先是極其詫異地看他一眼,随後歪了歪頭,“你送我回來的?”
嚴祁還是那個半跪在沙發前的姿勢,喉結莫名動了下,低聲應。
“嗯。”視線挪開。
随即直起身,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嗓音也是低的,“我走了。”
他一醒,男人沒了留下的理由,抿唇撂下一句就擡腿向外——
袖口被拽住了。
轉頭,就對上笑意盈盈的一雙眼。
水光潋滟的,眼尾還帶着幾分倦色的紅潤。
隋銀是典型的“得寸進尺”型。
嚴祁淩晨被一個電話叫來接他,又忙前忙後地做這一堆事情,要是坦蕩蕩地接着囑咐幾句,他就沒什麼好挑刺兒的了。
但偏偏這人不聲不響,見他睜眼就想溜,頗有幾分“田螺小子”那種調調了。
骨子裡煽風點火的劣根性倏地冒了頭,隋銀扯着他袖口的手指又加了幾分氣力。
嚴祁不明所以地順着勁兒彎腰——
領口被輕飄飄卻又好似不可抗拒的力道勾住,他猛地擡眼,呼吸錯亂。
隋銀好整以暇地和他對視幾秒,精準捕捉到那來不及收斂的慌亂後就彎唇笑了。
輕而蠱人的聲音被黑暗放大在耳邊,嚴祁幾乎是下意識擡手——
握住那一截白皙的手腕。
隋銀也不掙紮,目光如有實質地從眼角眉梢滑過鼻梁,在唇上停了兩秒,又繼續向下。
透過被扯開的領口,他毫不掩飾地往裡飄了一眼,随即吹了個九曲八彎的口哨。
“本錢不錯~”隋銀直接地誇了句,随即又将人拉得近了些,“不過……”
“送我回家,還這麼照顧我,又是擦臉又是脫鞋的……”
這句話說得又輕又慢,仿佛用足了心想将那顆柔軟心髒高高懸釣上鈎似的蠱惑。
隋銀用未被鉗制的那一隻手輕壓着嚴祁的後腦向下壓。
一般情況下,少爺的力氣肯定是比不得這個自小在田野間摸爬滾打的“野小子”。
但這顯然不是什麼“一般情況。”
嚴祁上當了。
喉結上下輕動,隋銀的尾指不經意滑過,離開時分又輕勾了下。
兩人越靠越近,氣息相交,鼻尖隻差毫厘便可觸碰上。
他看見少爺一瞬間由潋滟纏人變得倨傲冷淡的目光,同時後頸猛地一壓。
隋銀居高臨下,帶着笑意的聲音缱绻,吐出的字眼兒卻刀刀割心。
“嚴祁,你做這些事兒,喜歡我啊?”
推杯換盞、利益交換的娛樂圈從來不缺“追求者”。
真心摻雜着私心,愛意混入了私欲。想上位、想拿資源……隋銀見過太多人,嚴祁藏得并不好的眼神也明顯得不行。
直勾勾的,生怕誰看不清似的。
隋銀很期待對方接下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