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簡釩真的生氣了,是他竟然沒等我一起上學。往常他都會在家門口等我,即使我磨磨蹭蹭,他也會耐心等待,偶爾還會幫我拎書包。
現在,家門口沒有那道颀長的背影了。
我媽還湊上來問:“奇怪了?今天簡釩怎麼沒等你,自己一個人先走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好,自己騎上自行車就往前沖。
我媽還在後面喊:“騎慢點啊你!”
我才發覺上學路變得單調又無趣。
“……”
說不上來自己心底什麼滋味,反正很堵。
學校的操場上,陽光明媚,卻照不進我郁悶的心。
今天是一班和三班的聯合體育課,麥小麥一臉八卦地湊到我身邊,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哎,你和簡釩怎麼了?怎麼早上沒見你倆一起?吵架了?冷戰了?”麥小麥的問題像機關槍一樣,哒哒哒地掃射過來。
我雙手撐住下巴,歎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告訴了她。
我委屈地說:“我哪有惹他?他莫名其妙就說讓我别煩他。”
麥小麥開始分析:“因為他覺得你學習無藥可救了?”
“……”我聽了更郁悶了。
麥小麥聳聳肩:“男人心海底針,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楊一譯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控訴我,語氣激昂:“單單單,你知道嗎?你昨天送給我的蛋糕,我跑了一個晚上的衛生間,覺都沒睡好!”
“噗——”
麥小麥看着他臉上的黑眼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楊一譯喲了一聲,“這不是我的好相好嗎?”
麥小麥白了他一眼,“誰跟你老相好了?”
“小學的事情你忘了?”楊一譯開始對着麥小麥如數家珍般的說出他們兩個小學時的過節:“小學有一次我精心制作的積木被你推到了,你一句道歉也沒有。還有還有,有一次……”
我悄悄地跟麥小麥說:“楊一譯原來是這麼記仇的一個人嗎?”
麥小麥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對楊一譯說:“有一次我考試考了第一名,你故意在我面前吃了一大堆臭豆腐,然後一臉享受地說,嗯,真香!”
“這個你怎麼不說啦?”麥小麥氣勢上就勝了楊一譯一大截。
楊一譯慢慢地開始卡殼,惱怒道:“你,你……”
麥小麥雙手插腰,跟以往我看見的溫柔文藝女神印象嚴重不符,她也不在乎自己形象,不留情面的怼楊一譯:“你什麼你?”
我看着他們兩個像小學雞一般互怼,覺得好笑有趣。
楊一譯怼不過麥小麥,朝向我,嘴角不自覺勾起弧度:“單單單,我想了一晚上,我可以收你當小弟。你不是想見識世面嗎?當了我小弟,我可以保護你,也能帶你出去闖蕩江湖。”
“這個提議怎麼樣?”楊一譯興高采烈的講述。
“……不怎麼樣。”我直起身,感到莫名其妙。
麥小麥忍不住開怼道:“你不是說跑了一晚上的衛生間嗎?難道這個提議你是在上廁所想出來的?”
楊一譯:“……”
雖然和簡釩冷戰讓我很煩躁,但楊一譯的出現,多多少少讓我轉移了一些注意力。
現在簡釩一副不想跟我說話的模樣,我隻好采用死纏爛打模式。
“簡釩,簡釩,簡釩,簡釩,簡釩……”我不厭其煩地喊簡釩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簡釩的冷冽的臉上浮現出不悅,既沒有回答我也沒有制止我,反而前桌的張銘被煩的不行,“單單單,你不要再念經了!叽叽喳喳個沒完沒了。”
我視若無睹,繼續喊簡釩。
簡釩神情冷淡地撇開,沉着眉眼,我不死心地繼續喊他。
恰巧,這個時候有一位女同學走過來,怯生生地喊他,“簡釩,剛才數學老師留的課後題,我有點不明白怎麼解,你可以幫我提供思路嗎?”
簡釩平時課後動都不動的人,騰地一下站起來,椅子往後拉出刺耳的響聲。
他徑直走到那位女同學面前,輕輕地說:“我去你那裡教你。”
說完還朝我看了一眼,聲音冷淡十足:“我這裡太吵了。”
“……”
這不就是擺明了隻對我愛答不理嗎?
我心裡委屈得像吞了一肚子苦瓜。
那一瞬間我的眼睛都要冒出水泡了,我用力咬住下嘴唇,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還有那股子快要溢出來的酸澀心情。
對一個人熱臉貼冷屁股真的很難受,尤其那個人以前還跟你很要好,這種複雜的心情我無法形容表述。
隻能用憋屈二字來概括。
我哼哼地想。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
冷戰是吧?
冷戰就冷戰。
我挺直了腰闆,盡量不去看他倆。
然而,餘光卻忍不住一直瞟向他們,看着簡釩跟那位女同學一起離開了教室,我的心裡像灌了鉛一樣沉甸甸的。
此後,我和簡釩爆發了很長時間的冷戰。
冷到前桌的張銘和吳茜茜的不敢吵鬧鬥嘴了,小心翼翼地,生怕觸碰到我們之間的雷區。
——(我是另一個視角的分界線/小彩蛋)
簡釩來同桌家裡問,“單單單,還沒有回來嗎?”
得到還沒有的回複,簡釩自己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下等候。
路過的人問他:“小夥子在等誰回家啊?”
簡釩:“貓。”
“一隻貪吃貪玩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