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瑤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不直接和許镌說,但還是發了條信息轉告了。
死卷:【讓他滾。】
賈臻:“他說什麼時候來?”
“他說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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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镌收到明瑤發來的消息的時候,正在和喬之淮在家裡研究重大項目。
打印一個3D貓窩。
倆人從小就在一個地方長大,家境差不多,愛好差不多,喬之淮自認為長相也差不多,互相都認識。
隻是許镌從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爹媽老讓他向許镌學習,弄得幾歲的小孩就有了逆反心理,有次放學之後找許镌單挑,結果他一個三年級的一米六壯漢被一個二年級的小孩兒胖揍一頓。
這頓給他揍服了,他願賭服輸做了許镌的小弟,後來發現許镌這人挺牛的,就是朋友不多,有點孤,但對他這個朋友挺夠意思,幫他打過幾茬硬架。
久而久之,兩人就黏糊在一起了,或者說,他單方面黏糊許镌。
第一年高考考的稀爛,這厮聲稱要和許镌上同一個大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複讀了一年,多虧許镌時不時地帶着他複習,才勉強蹭到了個華大分數線的邊,差幾分就險些調劑到護理系了。
所以說,别人都說他喬之淮扒着許镌,其實他心裡都罵别人懂個屁,他是自願被折騰的,說實話,還挺幸福的。
喬之淮一邊跟着他折騰,一邊忍不住吐槽,說他這貓嬌貴,吃穿用度比人都精細,哪是隻貓啊,簡直就是貓祖宗。
許镌壓根沒擡頭,直接踹他一腳:“這是貓孫子,祖宗早死了。”
“按你這照顧法,不得伺候這貓祖祖輩輩啊,終身貓奴。”
“你知道。”許镌擡頭,淡淡瞥了他一眼:“這不僅僅是隻是貓。”
喬之淮一愣,不說話了。
他隻是隐約知道,許镌他媽生前很愛那隻貓。
後來他從那家什麼都沒帶走,就帶走了這隻貓,貓奶奶死了就養貓女兒,貓女兒死了,現在這隻是貓孫子。
他摸了摸鼻子,意識到自己不該提這茬,咳嗽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
“我和你說個事啊。”喬之淮神秘兮兮的,“我有個推測。”
“有屁就放。”
喬之淮咳嗽了一聲,自己開始有點不好意思,“明瑤那個什麼……”
許镌擡頭。
“她可能喜歡你。”
許镌看他的眼神忽然像看傻子。
“她有天晚上,特别晚啊,找我聊天,說問我有沒有你的照片,這不是暗戀你是什麼?”
許镌猜她是想紮小人。
正想着,手機一聲震動,許镌解鎖看了一看。
鹹魚1号:【賈老師說讓你來辦公室一趟,你快點來,你不來他也不讓我走。】
她不走關他什麼事?
鹹魚1号:【賈老師說你要是不來,以後不許你再宿舍養貓了。】
許镌蹙眉,戳了兩下屏幕,随即把半成品貓屋扔給喬之淮,套上外套就要出門。
喬之淮一愣:“幹嘛去?”
傳來一聲嗤笑。
“見暗戀對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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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镌來的路上還很不爽,進門一看,某人看起來已經罰站很久了,莫名的更不爽了。
他讨厭用别的東西來拿捏他的人。
比如他的貓。
見他以來,明瑤像見到大救星,如釋重負:“老師我走了。”
賈臻這才點點頭放她走了。
許镌也跟着出門。
賈臻一排桌子:“讓你走了嗎?”
許镌自帶一副邏輯:“不是說讓我來就行了?”
“來了不能走?”
“我挺忙的,老師。”
賈臻:“......”
連續三次年級第一,院長那裡都挂的上名的人物,輔導員根本沒法拿捏的學生,賈臻頭一次發現,在他面前,自己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
“那我現在請你坐下,和我稍微聊一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可以嗎?”
“行吧。”許镌很不耐煩的坐下了:“五分鐘。”
賈臻喝了一大口茶壓火:“你為什麼不去——”
“算了。”
賈臻擺擺手:“沒事了。”
許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賈臻,看得賈臻也很無奈,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幹脆以後這種強制性的活動就不抽他去了。
換那種膽小聽話的,比如喬之淮去就行了。
“還有事嗎?”
“NUC快開始了,你有什麼想法?組隊名單想好了嗎?我這裡有幾個推薦的學生——”
許镌截住他的話:“我不收廢物。”
賈臻無可奈何,“人家江序南來找我了,說要自己拉一組,你确定你的組人夠?”
“我有備選。”
“你這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賈臻氣到沒脾氣了,“你不能隻用熟人,也要和其他的同學多相處,有同學私下和我反應過,你平時不太尊重同學。”
“江序南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賈臻被他帶溝裡了,“不是他是說的!”
“總而言之。”賈臻歎了口氣,“你很優秀,可以算是天才,但華大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你太傲氣,太傲了就容易出事,你明白嗎?”
許镌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點點頭:“明白。”
賈臻:“......”
“回去吧,好好準備比賽。”賈臻說。
許镌起身就走。
“替我向你外祖父問好。”
聞言,他的身影停頓了一下。
“知道了。”
當晚,明瑤的最最新版建模得到了大家的認可,終于定稿,隻是某位高冷的大神依舊啥也沒說。
明瑤翻了翻聊天記錄,發現這人就幾乎沒在大群說過話,就算有人@也根本不搭理,唯一幾次還是讓喬之淮代為轉達的。
還耍大牌。
弄的每次明瑤都要私戳他,問他有什麼意見。
今天也是。
辛辛苦苦一晚上,終于換回來許老師的很寶貴的兩個字。
【死卷】:還行。
明瑤盯着這個還行樂呵了半天。
直到宋時薇扭頭看她,又開始逼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
明瑤一邊堅決否定,一邊忍不住問他,【賈老師他沒怎麼罵你吧?】
【死卷】:罵了,很難聽。
明瑤一愣,禮貌性的發了個摸摸頭的表情包過去。
日月:【他還說什麼了嗎?】
死卷:【讓我轉告你,學校以後嚴查考勤,小心。】
明瑤連忙回他:【謝謝,你也小心。】
有他這句話,明瑤提醒完宿舍其他幾個人,當晚又多設了幾個鬧鐘,本來打算逃掉的幾節水課也不敢逃了。
第二天老老實實上了兩節水課,聽老師激情四射地講奮鬥史,最後連創新就業指導都沒敢逃。
下午的戲劇選修課,作為課代表,她特地早早地就來了,坐在座位上幫老師擦了黑闆。
上課鈴響,最後一撥學生狂奔入場。
這節課是戲劇概述,不用坐在一起讨論,明瑤就選了個牆角視覺盲區。
老頭很認真,拿了花名冊,讓明瑤過來點名。
“張潇。”
“到。”
“吳庚思。”
“到。”
“趙龍然。”
“到。”
明瑤很用心,邊點邊記長相,和人名對上。
“許镌。”
“到。”
悶悶的一聲,很細又溫暾。
明瑤一愣,擡頭。
對了那人狗狗窸窣的目光,戴着口罩不敢直視她。
還找了代課。
這死騙子。
明瑤面無表情地把筆尖停留在許镌的名字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