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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瘧疾死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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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三年,仲夏甲戊。

有個善良聰穎的少年,生命永遠停止在了十三歲。

那日,涼屋擠滿了人,曹操心悼力悴,哀痛地跌坐在榻前,距離上次他如此般失态悲恸,不過短短八個月而已。

老來得子,老來又喪子,老來還喪友。

曹操一夜間老了十三歲。

他曾說,郭嘉是他想托付後事的臣子,而曹沖更受他在群臣前稱贊,是他最想托付的繼承人,但好像老天爺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白發送黑發的悲劇接踵而至。

崔纓麻木。

自古壽夭皆有定,逝者何哀,生者何悲?人生如寄,百年後何人不是黃土一抔?

正歎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

也許下一個,就是她了。

諸公子紛紛跪在一旁啜泣,曹丕上前扶住曹操:

“萬望父親節哀,人死不得複生,父親更須保重身體才是。”

話音剛落,曹操便揚袖甩開他的手,雙眼通紅,淚落漣漣,竟抖手指着曹丕的鼻子罵道——“沖兒夭亡,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

唬得曹丕痛哭失聲,頓首不疊。

諸公子也伏跪着大氣都不敢出。

崔纓冷漠地看着曹孟德。心想:為人父者,待子偏頗已是不宜,及至幼亡,更憑一時意氣出言傷人,可謂毒矣。

生在這樣的高壓的亂世軍閥家庭,簡直令人窒息。

從趙溫辟官被彈劾,到诏獄失火受訓斥;從蓬廬因崔纓而受傷,到曹沖去世被遷怒。這段時日,好像曹丕做什麼,都是錯。

等到曹操等人都散盡,他還一直伏跪于地泣涕。

諸公子默然一片,皆不敢靠近,唯有曹植上前,欲攙扶他哥起身,卻被曹丕一把甩開,待曹植仍要上前時,又被一旁站着的曹彰連忙拉住。

崔纓心酸不已,隻好掩面側過身去。

過了半晌,才見曹丕緩緩擡頭,他顫顫巍巍,扶着膝蓋站起。

“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

曹丕一面以袖揩淚,一面笑,一面反複念叨那七個字。

曹植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噙着淚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很多年後崔纓才明白,世間萬事,有因才有果。

良因結善果,邪因自然結下惡果。

曹操締造了新的王朝果實。那麼,又有多少曹魏政權後期惡果,是曹操當年一手種下的因呢?

曹操上表漢廷,追贈曹沖騎都尉印绶。

一個十三歲的稚子,無功無祿,受此追封,已是逾禮,而曹操當年是騎都尉出身,此表之意,不言而喻。

曹操經喪子之痛,久久不能遣懷,因限于先前下達之令不得舉行厚葬,他便決意要給曹沖辦場冥婚。聽聞司空掾邴原之女亦在近期病逝,曹操便想聘取邴女配與曹沖,卻被邴原以與禮制不合婉拒了。

于是曹丕含淚,恭敬上前提議:

“數月前,甄家有女早殁,不若配與沖弟。如此既遂了父親心意,更使曹甄兩家親上加親。”

曹丕口中的甄家,自是二嫂甄妤的本家。

曹操略略點頭,表示同意。即便甄妤這時滿臉不可置信,但也不敢在衆女眷中擡頭,更不論怒視曹丕。

時制,妾室所生之子,未成年而夭殇,入葬時其父不得至墓穴送葬。加之軍國多事,朝政繁多,曹操遂未出西郊親送曹沖棺椁入圹,而曹沖生母劉氏作為女性也未能前往。因此,喪葬大小事務便全壓在了嫡長子曹丕身上。

曹丕傷未痊愈,卻忙不疊地處理葬禮事宜,前後數日,崔纓都不曾聞得一聲抱怨,來府賓客,無不向曹操稱贊曹丕操持穩重,頗有成人風範。

可即便如此,曹操仍然有意無意地感慨:

“子弱不才,惜其難振,難堪子修,諸公不可因孤之故而謬贊此兒。”

一番話說得垂手站立一旁的曹丕心寒,臉色霎青霎白。

崔纓知道,曹操素來疑心病重,當初趙溫之事一出,早就疑心曹丕勾結朝臣,與兄弟不睦。如今曹沖去世,曹操看他的眼神亦大不如前。言語處處刻意冷淡,真教人捉摸不透這奸雄的心思。

既然當年曹昂早殇,将曹丕當作接班人培養了數年,處處嚴苛,給予莫大期望,為何又偏偏縱情偏寵稚子?掐斷他人的希望呢?到底父子一場,群臣面前,竟不留絲毫情面。

連日來發生太多變故,崔纓身心俱疲,等她回神過來,才察覺到,不知何時起,曹丕已變得比以往不同了。

崔纓雖說不出哪裡不妥,卻總覺得,他眉眼間多了許多分淩厲之色,性子也較以往更加薄涼,再不曾主動與自己說過一句話。

至于曹植,崔纓更無心糾結與他過往恩怨,再無暇思量與他将來。

沒有期望便不會有失望,崔纓從不敢起曹植對自己有好感的念頭。

說到底,心中不免還是有些自卑,哪怕那日他主動求和,崔纓也隻會當他酒後孩氣。他既一如既往像對待尋常姊妹一般待她,她又何必再次陷入自作多情的深淵呢?

那段日子,不單是崔纓若即若離,曹植亦是如此,相見時總不是很自然,好像藏着心事,他見崔纓言語冷淡,自知沒趣,七八日不碰面的時候也是常有,日子久了,彼此關系也漸漸生疏了。

崔纓知道,兩人再回不到從前了。

她從軍從政,她習武傍身,她變得越來越成熟,曹植又何嘗不是如此?

誰還計較孩時情分消減與否呢?

況且,她在司空府地位早已一落千丈,不論楊夙是否正名,她都擺脫不了勾結外臣的嫌疑。曹操見她的次數與日俱減,拘禁在曹府中,崔纓既憂懼與曹丕的關系,不敢與曹植親近,又忙着思慮赤壁對策,早是心亂如麻。

夜間閑時,更是徹夜恍惚當年荀楊二人舊事,沉浸于與楊夙斷交中無法自拔,一片癡心猶在烈焰中煎熬。

時間過得好快,真的好快,又好像,過得好慢好慢。

往事不堪回首,前路愈加茫茫,她能抓住的當下,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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