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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宛城故夢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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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回到魂牽夢萦近九年的崔府,今夜無論如何,小崔纓都是無法安睡的。

冷月高懸,星漢隐隐,清風徐徐。

月光皎皎,自窗外灑進,透過帷幔,照在榻沿,像是浸在水中純潔無瑕的白練,層層疊疊,令人忍不住伸手去撈,卻撈了個空。

年年盼團圓,盼重逢,如今在外遊子回歸,為何物是人非,帷室凄涼,屋老人亡?

此時此刻,崔纓不禁懷念起前世,與親人團聚在電視機旁,一起看元宵晚會的童年回憶來。可惜如今的她,身處數億光年外的時空,早與他們相隔無數個十萬八千裡。

爺爺奶奶的身體一直很不好,離開那年,弟弟剛好要高考。

他們,現在,都還好嗎?

悲歡離合的過往,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重返二十一世紀,真的,再沒有希望了嗎?

小崔纓蜷縮在床角,緊攥的拳頭抵在牙縫間,盡量小聲地啜泣。

……

輾轉反側,難以安眠,遂翻身下床,披衣出戶。

鄰房燭火已熄,想是弟弟們年幼,玩累了,不幾時便睡入夢鄉。後院庭燎亦滅,四處十分寂靜,看來仆婢們都已歇下,隻她一人,寂悄悄地行走在這漆黑夜色中。

遙遙望見前堂仍有光亮,崔纓提裙過廊,往前院走去。

沒想到,今夜不眠之人,除了她,還有那曹家二公子,曹丕。

月華流如水,他一襲玄衣,與黑夜相融,就坐在堂前高階上,左手虛撐着半邊臉頰,右手握着一盞微弱的豆燈,夜風瑟瑟,他的側影顯得無比寂寥。

崔纓抱着一顆好奇之心,輕步從廊角走近他身旁,才聞到濃濃的酒味。

崔纓靜靜地在他右側坐下,雙臂抱膝,一句話也不講。

曹丕似乎正想着事出神,突然瞧見崔纓在側,吓了一跳,無奈地笑道:

“崔妹妹睡不着,也因今夜月光太過明亮麼?”

“不,前庭種了棵棠梨樹,我想看看,今夜她可曾開花?”崔纓伸手指道,“喏——就在那兒。

曹丕點點頭,似乎酒醉未醒,也跟着她瘋言瘋語:“已是正月十五,算着日子,也該開花了。”

小崔纓掬起笑臉,怅惘道:

“今晚的月亮很美,還有雲煙遮着,并不刺眼。曹二哥,你知道嗎,她現在,隻需要春風那麼輕輕一吹,就能開出滿樹的白花來,到那時,她像是穿着雪花做的裙子,仿佛在回風中跳舞,真的漂亮極了。”

曹丕因醺醉而臉色泛紅,他擡頭望天,不以為然地笑道:“傻妹妹,夜間哪來和煦的春風呢?怕是在這兒坐上一夜,也難見到你說的如此美景。”

小崔纓呆呆地望着天空,自言自語:

“長夜雖漫漫,星漢仍燦爛。隻要有人願意等,她就一定會開。”

曹丕莞爾,也聽不出這個奇異的少女的弦外之音。他放下豆燈,雙臂向後撐着地,仍舊看向星空,饒有興緻地感歎道: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人生如寄,多憂何為?今我不樂,歲月如馳。花開花謝,何必親眼目見?少壯真當努力,年一過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燭夜遊,良有以也。吾念此惜陰之道,常于酒醉微醺之際,出戶賞月,縱然夜黑無月,吹吹冷風,也是極好的。寒夜獨對滿庭幽芳,好不惬意。”

崔纓心下一動,想起在二十一世紀時,曾聽有學者這樣評論曹丕的多情:

盛開的花朵隐含着凋謝的消息,所以多情的人不必等到花謝才落淚,一樹的繁花也能教人凄然傷神。

她側着臉,隻安靜地看着眼前之人,仿佛在照一面鏡子。

陣陣清風吹來,吹得曹丕眼神迷離,頭腦有些眩暈,他忽作柔情态,搖着腦袋,柔聲吟詠道: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這不是……《燕歌行》麼?後世相傳文學史上的第一首七言詩,曹丕十九歲就作出來了?

崔纓吃了一驚,謹慎問他:“曹二哥……這是又作了新詩麼?”

曹丕搖搖頭:“适才不過一時興起,哼了支相和平調的曲子,填了幾句辭,但總覺着,還差些什麼,等來日有空,再試着填幾句吧。”

情緒是常年累積,完整的詩作卻還差一個故事,以及故事裡的人。到底是什麼,令曹丕月下獨酌,獨自感受這薄涼的黑夜呢?崔纓沒來之前,又是誰勾起了他的情思,才使他能填出這首《燕歌行》的辭呢?

正值青春華年,為何總是感傷年命無常?為何總是追求及時行樂?他曹丕,究竟是未老先衰,還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那時,崔纓并不清楚,這個看似無憂無慮的青年,心裡到底想要背負些什麼。也并不明白,曆史上的曹丕,将來緣何那般執着于世子之位。

直到兩人沉默地坐在堂前,吹了許久的冷風,曹丕才解下酒囊,喝了幾口醴酒,歎息着說道:

“今日十五,原是燈火佳節,街上卻冷清至極,挂得起燈籠之戶,非富即貴。常聽老人們說,在天下大亂以前,元月十五這夜,本該家家戶戶燃燈祈福,連皇宮寺廟,都須點燈敬佛。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曾帶我去見過一次元月十五的街市盛景,那時尚在兖州,全賴父親擊敗黃巾,東郡百姓才得以過上暫時太平的生活。

“妹妹不知,那夜,長街花燈一片,熱鬧極了,男女衣着,充街塞陌,鳴鼓聒天,燎炬照地。有舞獅的,有踩高跷的,有跳胡舞的,有戴獸面的,有商賈沽酒請路人品嘗的,更有倡優當街表演雜技的……

“可惜連年戰亂,中原早已滿目痍瘡,縱是許都,也難再複刻昔年佳節盛況。好在冀州已定,人們重操稼牆,百業複興。隻願來年,春暖花開時,冀州百姓仍能像從前一樣,紛紛上街賞燈,而非閉門,獨守幽窗。”

聽曹丕說如此,崔纓動容不少,早将先前房中的憂愁抛諸腦後。

“真沒想到,曹公子這樣的人,對着明月,想到的竟是那般事,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

“沒什麼……”

“……”

“對了,二哥,問你個事。”崔纓假裝有意無意地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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