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的關系靠薛仲棠打通,錢靠宋五爺來砸。
有港資注入,小礦場簡直歡天喜地,隻想敲鑼打鼓迎這位财神來。
但宋庭玉和薛仲棠的胃口可比一般投資商大的多,他們不止盯上了小礦場可開采範圍内的煤礦,附近的鐵礦起了興趣。擴大開礦範圍的事非同小可,薛仲棠四處尋人開批準證,眼見就要辦下來了,這緊要關頭,宋庭玉不得不和他多多出去應酬。
一應酬起來,那和溫拾見面的機會就少了,每每宋五爺晚歸時,溫拾都已經回到了卧室休息。
宋庭玉沒有半夜敲别人屋門的習慣,隻能将從外面酒店帶回來的蛋黃酥、拿破侖交給管家。
因而溫拾早上吃到的甜品點心,都是五爺從外面買回來的,連管家都欣慰,五爺終于知道惦記家裡了。
雖然這話沒說全,是惦記家裡的‘饞貓’。
沒料到溫拾主動來敲門,剛剛洗漱完的宋庭玉頭發還濕着,不似白天整理利落、一絲不苟的背頭,濕漉漉的額發垂下,又取了金絲邊眼鏡,顯得他登時年輕好幾歲。
那溫拾剛來時穿起來寬大的浴袍,到了宋五爺身上就恰到好處的合身,V領下是弧度飽滿的胸肌,隔着浴袍都能察覺那身軀的健美。
溫拾這矮個子非禮勿視,不敢平視宋庭玉的胸口,趕忙擡起下巴,和宋庭玉低垂的目光相撞。
“怎麼了?”五爺開腔。
“我賺到了錢。”溫拾憋不住喜悅,笑吟吟美滋滋,“來還你錢。”
“還錢?”宋庭玉一怔,他沒想到溫拾這麼快就掙來了錢,微微側開身,“先進來。”
溫拾第二次進宋庭玉的卧室,這次從裡到外都開着燈。、
外間的茶幾上擺了好幾份文件,溫拾坐到沙發上,好奇瞥了一眼,是外文的,但巧了,他能看懂。
這是一份煤礦挖掘專利的購買書,裡頭有不少專業名詞,溫拾對礦業不了解,但是并不妨礙他知道煤老闆掙錢,能買得起新技術的煤老闆更掙錢。
粗略掃了幾眼,覺得偷看别人文件不太好,溫拾老老實實坐正,從兜裡掏出自己的三百零兩個鋼镚,整齊放在了桌子上。
宋庭玉進了衣帽間,重新換了一身休閑裝才出來。
黑色的運動帽衫套裝一上身,五爺嫩的能叫五哥。
看到桌子上的零票子,宋庭玉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溫拾湊夠了一萬塊,可以遠走高飛了。
不過,宋庭玉很快意識到一些問題。
管家明明說溫拾沒有出過門,那這錢是他從哪裡掙來的?又是怎麼掙來的?
看宋庭玉隻盯着桌子上的鈔票,溫拾開口解釋:“這是三百零兩塊,剩下的,我會繼續還的。”
“不着急,”宋庭玉面沉如水,“但你的錢,是從哪掙來的。”
“我當了四小姐的模特,她按小時付給我的。”
“模特?”清楚自己妹妹到底在設計些什麼烏七八糟東西的宋五爺額角狠狠一跳,齒關吐出的字帶上了寒意,“你穿了她做的衣服?”
“嗯。”溫拾點頭如搗蒜。
剛穿時候他還害羞,但是現在已經好多了,雖然宋知畫做的衣裳的确有點清涼,不過溫拾覺得,反正自己是個大男人,平闆似的身材,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穿了幾件才掙了這三百?”
“沒有多少,一天也就五六件。”溫拾傻呵呵的,不了解模特的市價,真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
“……拍照幹什麼?”穿着那些沒幾塊布的衣服拍照?
“她說要送去參展。”
拍照就算了,還要送去展覽給别人看。
活的不耐煩了?
宋五爺按下心口撓籠的兇獸,緩緩收起了桌上的錢,目沉如水,“我收下了,不早了,你去睡吧。”
溫拾見債主收了自己的錢,歡天喜地道晚安後就下樓去了。
而按耐不發作的宋五爺,立馬起身出了卧室。
就這樣,深夜踩縫紉機的宋小幺,正面對上了她直往外冒負攝氏度冷氣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