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蛋糕,真的奶油!
入口軟綿綿,香甜甜,蓬松的一抿就化開,有種說不出的輕盈感,就好像一段絲綢含進了嘴裡,跟軟和的蛋糕體糾纏直至不分你我,一起滾進溫拾的胃袋。
沒吃過這種美味的溫拾眼底冒出了小星星。
宋庭玉看着他小口嘗了點奶油,繼而臉上露出藏不住的歡喜,圓溜溜的眼眯起來像是曬太陽的貓咪,才放心收回眼,而後掃過茶桌前的其餘人,冷冰冰的視線挨個給了警告,“我一會就回來。”
隻是一桌子人沒工夫理他,都盯着溫拾的吃播。
溫拾的吃相并不難看,甚至吃的很斯文,小口小口速度不慢卻不狼吞虎咽。隻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吃個甜品能吃的這麼開心的人,就好像幾輩子沒吃過蛋糕一樣。
“有這麼好吃嗎?”宋觀棋忍不住輕笑,她也是甜食愛好者,但見到溫拾的模樣,倒覺得自己愛的不夠深沉了。
溫拾咽下最後一口,“好吃。”超越了他心裡甜滋滋排行榜當中紅薯的地位。
要是這以後的日子能天天吃蛋糕,那還不快樂似神仙?
溫拾不争氣地想。
在他眼裡,好吃的蛋糕就勝過世間許多東西。
舔舔嘴角,對面又伸來一隻碟子,上門放着個圓胖的瑞士卷。
主動投喂的周斯年對這個‘小舅媽’極感興趣,笑嘻嘻道:“這個也好吃,嘗嘗看。”
被宋念琴叫出去的宋庭玉沒有溫拾這般愉快。
姐弟倆都是不同程度的冰山,對在一起,都不開口,比的好似是誰先冷死誰。
“你怎麼想的,”最終是宋念琴敗下陣,“你要是真想和他在一起,我也不反對,但宋家的臉面你總要顧及吧,難不成,你真不怕外面對你議論紛紛。”
“不怕。”宋庭玉哪裡是怕外面那些流言蜚語的人,他這些年的婚事,沒少被外人诟病議論,傳什麼的都有,越傳越邪乎的也有,五爺要真都聽進耳朵裡,這日子也就别過了。
人若是太在意旁人的看法,怎麼活也不會順心如意。
所以宋庭玉,别說在乎了,他聽都不聽,反正,也沒人敢到他面前來嚼舌根。
“庭玉啊,你要是喜歡他,就将他留在身邊,而後萬一他真能生出孩子,這孩子定然是宋家的繼承人,但總歸,一個孩子是要有母親的。”
“大姐,”宋庭玉眸色深深,“我做不來這種事,也不會做這種事,倘若退一萬步,他真能生孩子,那我孩子的母親,也隻會是他,而不會是其他人。”
“你如何做不來?!這是男人都做得來的事!”
宋家在港灣也是早早起家的豪族,而港灣的富豪老爺們,多的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嬌妻美妾在懷,八卦小報給她們編排了姨太太的順序,出名的很。就連宋家已經中風偏癱的宋老爹,年輕時也有四五個‘姨太太’,所以宋家這幾個兒女,其實根本不是一個媽生的。
宋庭玉的母親,是倒數第二個。
“庭玉,你真喜歡男人嗎——”
“大姐,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我都不喜歡。”宋庭玉蹙眉,若不是今天見到溫拾,男男女女在他眼中不過都是一具骨架,一層人皮,添充些血肉,沒有什麼區别,更談不上喜歡與否。
“那你為什麼要留下他?”
“我不反感他。”宋庭玉如實道:“興許我這輩子都遇不上你與姐夫那般心意相通的人,不如留個不反感的在身邊,不是嗎?”
“我既然要留下他,便是認準了他,這個名分,我自然應該給他。要是真像你說的,他能為我生兒育女,那我更應給他這些,而不是叫我未來的孩子幼時便沒了生母,又為他們尋後母。”
宋念琴啞口無言,她分不出自己這弟弟是太過将就還是太不将就,“你可想過外人會怎麼看你?”
“如何看我又怎樣呢?”宋庭玉指尖點點桌面,“叫他們說不出話便是了。”
“那要是傳到港灣呢?”
“在港灣,我更無所忌憚。”宋五爺有些嚣張。
宋念琴氣的額角直跳,“你、你——宋家的臉面不要了嗎?!”
“這和臉面有什麼關系?我賺的錢,才是宋家的臉面。”
“……”
見宋念琴沉默,宋五爺懇切道:“大姐,我想盡早完婚,婚事勞你煩心了,請的賓客我可以參詳,這陣沒什麼事,不用常去公司。”
宋念琴怒道:“滾!”
“婚禮辦西式的吧,我看他喜歡吃甜食。”
“滾出去!”
宋庭玉氣人有一手,眼見宋念琴都要撈起鬥櫃上的琺琅花瓶摔過來了,宋五爺總算‘滾’了。
靠在鬥櫃旁的宋大小姐放下花瓶,捂住腦袋,‘哎呦’一聲。
雖然不是一個媽,但是是一個爹啊,怎麼宋庭玉半點也不像他們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