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男人理直氣壯的話讓溫拾恍然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三年抱倆?
這是他一個正常雄性能做到的事嗎?
這大哥是不是也有點不正常啊?
而且為什麼這個世界的人對男人生子的接受度這麼高?難道男人生孩子真的很普遍?溫浪不是一個神奇的個例?
可就算溫浪不是獨一無二的,又要怎麼确認自己也能生孩子呢?
溫拾身上既沒多長什麼東西,更沒有少長什麼東西,真的懷了孩子,這個孩子從哪出來?
順産肯定不可能了,那要剖腹産?
有點醫學常識的溫老師腦子裡頓時争先恐後浮現了許多血淋淋的畫面。
無論是從書上還是網絡上接觸到的相關知識,都讓他自始至終将生孩子看做一件披着美麗外衣的慘痛史。
溫浪能生那是因為真心愛主角攻,為了主角攻什麼苦都肯吃,别說四個孩子了,就是一個足球隊可能都不在話下。
但上輩子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溫拾自認為不會愛上面前這個漂亮到攝人心魄的男人,更不會愛到願意生孩子的地步。
他這輩子隻想好好地活下去,活久一點,把沒吃過的好東西吃一遍。
養娃想想就不簡單,他或許做不到,像他這樣的人,也很難是個好父親。
“我生不了,你要是想找能生孩子的結婚,那還是找别人吧。”扯扯腰間的被子,溫拾屁股往後挪了挪,離宋庭玉直線距離遠了些。
宋庭玉看到溫拾謹慎當真的模樣,意識到這玩笑或許有些過頭,“你放心,隻是說說而已,我有常識。”
“但結婚這件事,我希望你考慮考慮,若是你覺得彩禮不算滿意,還可以再商量。”
宋念琴給出去那些的确是少,宋家兒女結婚時,常鋪張至極,登報請媒體都是小事,那聘禮與從娘家帶走的嫁妝,能綿延港灣城最繁華的一條長街。
宋五爺結婚,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溫拾聽着,眨眨眼,看出宋庭玉認真的勁兒,“我們真要結婚?”
“嗯。”
“你要跟一個男人結婚?”
“嗯。”
“不丢人?”
“為什麼丢人,你上不得台面嗎?”
“……”這不是年代文嗎?為什麼反倒自己更像是那種思想陳舊迂腐的老派存在“不是,我就是覺得,兩個大男人興師動衆辦婚禮,是不是不太好?”
“哪裡不太好,還是,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宋庭玉從椅子上起身,“我家人這次下聘實在唐突,叫你心情不好,我替她們向你道歉,這是她們行事不經大腦。所以無論是下聘、還是聘禮,你有不滿的,都可以從頭商量,但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
沒有不滿,但是也沒有人會想跟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結婚吧?光就有點滿意,就能直接結婚了?
“可我根本不認識你……哇。”
溫拾的目光随着他的動作移動,才發現,這臉蛋子過于漂亮的五爺原來這麼高大,根本不是花瓶一□□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背一看就是有着常年運動習慣的健身好手,超模的身材搭配仙子的臉蛋,眼前的人似乎在發光。
宋五爺的臉會下蠱。
溫拾發出了沒見識的聲音,他有種自己要是娶了這個人,都是一種亵渎的錯覺。
宋五爺笑了。
咕嘟,溫拾不争氣咽了下口水。
宋庭玉自小就知道他生的好看,皮相要是能殺人,宋庭玉怎麼也得算是個核彈級的殺人武器。但樣貌優勢這種東西落到了渾身上下的優點就樣貌最不值得一提的宋五爺身上,其實不是什麼好事。
不長眼的蒼蠅實在多,總有人将宋家當成單純順了時代浪潮,新富起來的外地商賈,不怕死地伸爪子到宋庭玉眼前撩騷耍欠。
這種人最終的結局大多就是收獲宋五爺一聲佛語。
這種事多起來後,商會裡的人大多也猜到了由頭,逐漸打聽出宋庭玉的來曆,自此沒人再敢輕看這位宋家的新貴。
宋庭玉二十歲便能将宋家從港灣鬥争勢力的泥潭中連根拔起,四五年在京城立足,哪裡是省油的燈。
至于為什麼宋五爺要念佛語。
其實他也不算信佛,隻是自小在宋念琴的耳濡目染下,将這事當成了一種寄托。遇到些擋路的狗和呲牙的豺狼虎豹,宋五爺總要念一句佛語,撥一撥佛珠,但那大多時候不是想為自己消業障,是希望對方黃泉路上快走些,提前超度。
宋庭玉做事的手腕是在港灣耳濡目染學來的,到了内陸收斂了許多,但仍是個連丢命都不怕的人,他美人面下的鋼筋鐵骨帶着宋家做煙草發家的瘋狂,渾身是膽。
兩年前宋庭玉親自帶人去采礦點考察,商讨開山時間時和當地村民起了沖突,有流氓土匪趁火打劫,嫌事不夠大,用土槍頂上宋庭玉的腦袋,一旁的礦山負責人這輩子沒流過那麼多汗,涼風一吹,整個人都快透了。
隻有宋庭玉,好似腦袋上頂着槍管子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絕不松口更改時間,直接攥住了土槍的槍口,抵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往這打。”
最終那一梭子打野豬的子彈沒有落到宋庭玉身上,礦山如期炸開開采。
想治流氓,那就隻能比流氓更流氓。
哪怕有槍的流氓,也怕這不怕死的。
憑這一條人生準則,讓宋五爺自小想握到手的東西,就沒有拿不到的。
“我想和你結婚。”宋庭玉沉聲道:“如果你對我沒什麼不滿,為何要拒絕我呢?”
這直白的求婚叫溫拾措不及防,“我們之前認識?”這是原主的情債?
宋五爺搖頭,“第一次見。”
“那你喜歡我?”溫拾眨眨眼,一見鐘情?
宋五爺沒有點頭。
他朽木一根,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和溫拾結婚,似乎和這喜歡沒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