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賣完一桶冰粉的齊楚走上了回家的道路。一開門,他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顧西野,委委屈屈地無聲控訴齊楚的行為。
完了,小狗好像有點生氣。
“睡醒了?”齊楚帶着大包小包進門。
有點負氣的顧西野還是第一時間起身,接過齊楚手裡的冰粉桶和小料罐子,還有一個商場購物袋。
“怎麼不帶我一起去?”顧西野站在齊楚眼前,不讓人繞過他去卧室換衣服。
“你不是在睡覺嘛,昨天一晚上沒睡,我今天怎麼好意思叫醒你出去跟我一起賣冰粉?”
“我睡一會就夠了,你可以叫醒我的。”
“好好好,以後絕對不放你一個人在家裡了,好嗎?”齊楚瞬間抓住顧西野在意的點,“早知道還是讓你去幫着我點好,你都不知道,我今天一個人推那個小推車累死了。”齊楚笑嘻嘻地講起來,其實根本不累。
顧西野被順毛摸,摸舒服了,嘴角翹起來了,覺得齊楚這是發現他的好了,以後就肯定不會随随便便放他一個人在家裡了。
“對了,我還給你買了個禮物,快看看。”齊楚擡擡下巴,點點地上的包裝袋。
“這是什麼?”顧西野拎起來,是個國外有名的家居品牌,主要做點枕頭枕套被單子之類的床上用品,顧西野拆開大紙袋,從裡面拎出一條,一米長的S形枕頭。
“給你的,晚上你就抱着這個睡。”
“為什麼要抱着這個睡?”顧西野哪知道自己每次都把齊楚當抱枕。
齊楚也沒點破,“因為我覺得這很适合你。”
“有嗎?”顧西野甩了甩那一條蛇似的枕頭。
雖然不知道齊楚為什麼要買給自己,但是收到禮物,自然是開心的。
下午被遺棄在家裡的不愉快,一下子就被顧西野抛到腦後了。
可事實證明,枕頭這玩意,不管是什麼樣的,都不能和顧少爺同時存在在一張床上。
清晨再度被纏醒,齊楚迫不得已手腳并用爬出某人好似鐵箍似的環臂,認命從地上撿起他花五千塊買回來的蛇形枕頭,拎着去了沙發當靠墊。
之後幾天,因為顧西野想讓齊楚賺錢的欲望太強烈了,齊楚不得已,上午做一桶冰粉拉着去小學,下午回來再做一桶,吃完晚飯和顧西野找個年輕人居多的商場附近,街邊擺攤。
就像齊楚說的,顧西野的外貌優異性讓他收到了不少美女的示好,但顧西野分毫不為所動,說自己沒有手機。
這借口真是又直男又弱智。
什麼年代了你還沒有手機?
齊楚無語,眼睜睜看着一個冷豔紅唇的美女拎着冰粉對顧西野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幹什麼啊,顧客都被你氣走了,人家要電話你就給呗?”
“哼。”顧西野收拾起冰粉桶,“才不給她。”
齊楚不知道,那美女要顧西野的,顧西野不給,轉而想要齊楚的。
那能給嗎?
肯定不能給。
但為什麼不能給,顧西野沒考慮過。
就這樣,齊楚和顧西野的小攤在商業街旁稍稍有了些名氣,兩個帥哥一起賣的冰粉,想不火都難,慕名而來的人也多了起來。
這地方不遠處就有個酒吧,齊楚沒去過,但大約知道那酒吧是個什麼成分。
于是當第一次有男人來要顧西野的手機号的時候,他主動把自家純情的孩子拉了回來。
“客人,有些人的号碼能要,有些人的不能要。”
穿一身潮牌的男人掃視了一眼不明情況的顧西野,又審視了一下齊楚,‘啧’了一聲,拎起冰粉扭頭就走,和同伴嘀嘀咕咕:“護什麼,搞直男當童養夫嗎?”
“哥,怎麼了?”顧西野拉住齊楚的胳膊。
“有男人找你要聯系方式,你還不跑的遠遠的?
“跑什麼?”
“他是那啥啊!”齊楚頭疼。
“他是同性戀,和我又沒有關系,反正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
“你不覺得惡心?”
“不覺得。”顧西野搖搖頭,“喜歡是一種情感,情感傾注的主體是事物,是真心喜歡就好,管他是什麼東西呢。”
“厲害。”現在的小年輕觀點進化的也太快了,齊楚察覺自己喜歡男人的時候,簡直都快懷疑人生懷疑世界了。
“哥恐同?”
“……”哥深櫃。
——
周末前,徐笠來了,帶了點必需品,還有齊楚的藥,以及一套西裝。
這周日,是曾老的葬禮。
“我周日來接你。”徐笠道。
“嗯。”齊楚接過黑西裝,沉沉歎了一口氣。
“哥,你要去幹什麼?”顧西野好奇問。
“去參加一個對我很好的前輩的葬禮。”
“對不起。”
“沒事啊,這有什麼對不起的,又不是你把人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