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野的行李箱和旅行袋真的塞的滿滿當當,t恤就掏了十幾件出來,四五條短褲,兩條長褲,一件薄外套,兩雙運動鞋,接下來是男士護膚品,剃須刀,須後水,小玩意擺了一桌子,最後是幾件配飾,估計是搭衣服的,幾條項鍊,幾根手鍊,幾枚戒指,一塊裝在盒子裡的腕表。
那表齊楚瞅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
老話說窮玩車富玩表,把一百萬的牧馬人當豪車的齊楚就被名表的價格刷新過下限。
當時是合作商送了他一塊表,為了以後友好合作。
齊楚尋思,一塊表十幾萬最多了,到時候自己回點差不多的金擺件就成。
但徐笠在看了一眼表盒之後,告知齊楚大約要買七斤的黃金擺件才是差不多的價。
七斤黃金,三千五百克,将近一百五十萬。
齊楚斯巴達了。
徐笠告訴他,“這是男式入門款,算是這個牌子比較便宜的了,限定款和合作款都是上千萬的。”
而顧西野那塊,方表盤上鑲了三圈的鑽,晃眼睛的德行,肯定不是入門款。
自己還真撿了個大少爺回家?
“你這表?”賣了都夠買我這破小區一棟樓了吧?
顧西野把手裡的表盒合上,放到了茶幾上,“怎麼了?哥。”
“挺貴吧?”
顧西野也不藏着,點點頭,“嗯。”
“你這表賣了,都夠把這一棟樓買下來了。”齊楚毫不誇張道。
顧西野一愣,低下頭說:“這是我媽送給我的。”
“我開玩笑的。”齊楚捂嘴,他敏銳地覺得,顧西野的媽,是個有點惹人難過的話題。
“我知道,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我不想把它當掉。如果不是遇到哥,我可能真的要去賣掉這塊表了。”顧西野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瞳孔。
齊楚看不清他的眼睛,以為他又要哭了,忙道:“既然是你媽媽送你的,那肯定不能賣,留好了,就這一塊賣了就沒了。”
“那倒也不是。”顧西野擡頭,沒哭。
賣了這塊,家裡還有一櫥櫃的理查德,千萬級的也有七八塊。
隻是他不願意回那個家,就帶出這一塊能睹物思人。
好在,那些表都是做過财産公證的,隻能是他的,無論他回不回家。
“什麼不是?”
顧西野搖搖頭,拿過那塊表,放到了齊楚的手上,“哥,放你這裡抵押吧,就當我住在這裡的房租,等我有錢了,會用錢換回來的。”
齊楚哪能要,“我不要,你自己收好。我收留你,也不是為了你的錢,純粹我這個人愛好慈善。”
更何況顧西野不也坦白了,這不是普通的名貴表,是他親媽送的禮物。
就憑他說這話時候臉上浮現的複雜表情,齊楚就明白(誤以為),這塊表的意義遠遠大于它明擺着的标價。
顧西野盯着齊楚的側臉,這一刻,齊楚在他眼裡,身上帶着天使般的聖光。
他見過太多知曉他家的背景後就滿是垂涎和貪婪的目光,哪怕是僞裝過的,那種帶着功利性的靠近也讓顧西野感到不适應。
而齊楚說話時候的語氣和态度,真的沒有半點貪圖錢财還要假模假樣裝的義薄雲天的虛僞。
顧西野環視一周這小屋,感動的一塌糊塗。
剛剛也是,齊楚把錢盒子裡一天收入的百元大鈔都給自己了。
這哥住的房子這麼小,從外面看這麼破,車也難開的要命,大熱天還要在街上賣冰粉,生活恐怕都有些困難,剛剛明明看出了自己的表是限量版,卻沒有借此趁火打劫,哪怕自己主動給,都拒絕不要。
齊楚哥,雖然有些窮,但是真的好善良啊。
“哥,你放心,我會報答你的。”顧西野握住拳頭,暗暗下定決心。
“報答?”
“嗯!”
齊楚不以為然,“你不是過幾天就走嗎?這有什麼可報答的。”
顧西野頓時汗顔,望望天,“這個、這個——”
說的幾天就走,隻是當時的權宜之計。
昨天五星級酒店的房費沒錢的時候,顧西野打電話給自己的朋友,想借點錢應急。
誰知道,一個個好兄弟此時都‘背信棄義’了,顧西野的老爹挨個打電話叮囑過,誰也不許借錢給他,為的就是逼他回家。
于是才有了顧西野拎着包準備睡大街,又遇到了齊楚,最終厚臉皮地求收養的後續。
顧西野這孩子,一看就是虧心事幹的少,吱吱唔唔不敢直視齊楚的樣子,簡直就是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