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中的高志弘聽見動靜,不用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他睜着腫脹的雙眼盯着肖姗,裡面的惡意濃得有如實質。
肖姗不禁打了個寒顫,顫顫巍巍地繼續求饒:“我!我!我跟你們走!”
“呵,”那人再次笑出聲,“别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能有什麼用?識相的話就把房本拿出來,年後拿着錢去贖。”
肖姗二話不說立馬踉跄着起身去找房本,倒是高志弘一聽對方要房本,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忽然像回光返照一般破口大罵:“你個不要臉的臭表子!别動老子的房本!那他媽是老子辛辛苦苦賺來的!”
為了高玉傑,别說房本,就是搭上自己的命肖姗都絕無怨言,不就是事後會被高志弘打嗎,走一步看一步,先把他的寶貝兒子救下來要緊。
她急匆匆将房本找出來交給領頭的那個人,速度快得好像沒受傷一樣。
為首的人接過房本滿意笑笑,一示意,提溜高玉傑的人就松開手,肖姗急忙沖過去抱住自己的寶貝兒子,母子倆痛哭流涕地抱在一起,足可見母子情深。
領頭的人又一示意,打高志弘的人停了手。
“一個月内再不把錢還上,你們這房子可就歸我們了,”臨走之前,那人幽幽道,“聽說這裡要拆遷呐,啧啧,不還更好,我們就賺大發了。”
一行人洋洋灑灑離去,留下殘破的家和鼻青臉腫的一家三口。
高志弘咕扭着躲到背風的地方,惡狠狠盯着肖姗,“你個敗家娘們!誰他媽讓你把房本交出去的!”
沒搭理被打得動彈不得的高志弘,肖姗踉跄着起身,扶高玉傑到裡間,倒出一盆熱水,又找出幹淨的衣褲,耐心溫柔道:“玉傑,擦一擦,然後把新衣服換上,媽去給咱做年夜飯。”
高玉傑整個人像被吓傻了一般,抓着肖姗不松手,嘴裡喃喃:“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肖姗的眼淚“唰”一下就出來了,臉上又是兩道血淚,她抱住高玉傑:“玉傑乖,你不會死的,媽不會讓人再欺負你的。”
她将下巴搭在高玉傑肩膀上,滿心都是怨恨,好好一個除夕被攪和成這樣,一切的源頭都是高莘!他要是答應那個陳總的要求哪還有這麼多事?!
高莘,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還有高志弘,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這麼一個玩意兒!他怎麼還不死?!
屋外,高志弘感受着難捱的疼痛和刺骨的寒冷,心裡升起一個陰毒無比的想法:高莘長得細皮嫩肉的,既招女人喜歡還能勾搭男人,抓住高莘去賣,絕對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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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祝睿晨吃過藥後很快就緩解過來,一家人憂心不已地圍在他床前。
經過祝睿晨的再三保證,家人們才相信他是真的沒事,繼續一起過除夕。
别墅裡有好幾個餐廳,每次除夕,一家人都會聚在放置圓形餐桌的那間餐廳,寓意圓圓滿滿。
桌上是堪比國宴的珍馐,祝家人依序而坐,和和美美地享用年夜飯,然後又隔着巨大的落地窗欣賞定制的煙花秀,惬意非凡。
祝睿晨卻惦記着宮政甯,心不在焉地看完煙花後,他找了個借口回到房間給陳學禮發去視頻。
對面很快接通,祝睿晨沒有注意到陳學禮受傷的臉,他假意聊着天,然後在恰當的時機不經意道:“鼎鼎大名的宮氏除夕宴什麼場面?好好奇啊。”
慣性驅使下,陳學禮總能聽懂祝睿晨的言外之意,他打開了後置攝像頭,在會場裡環繞一周,而後道:“等以後有機會,我帶你親自來體驗。”
祝睿晨翻着眼皮,嫌棄道:“切,又是畫餅。”
心裡卻是雀躍的,到時候帶他去宮氏除夕宴的一定會是政甯叔叔。
他按捺着期待的心仔細在人群裡搜尋,卻遍尋不到宮政甯的影子,心髒再次停跳一拍。
他仔細盯着屏幕,不經意地問:“你小叔又被人拉去談事了?”
“沒,”陳學禮看着手機,“他沒來,可讓我松一口氣。”
“噢,那他一定是在工作吧。”祝睿晨狀似随意道。
“誰知道,”陳學禮無所謂地撂下一句,而後道,“不說了啊,我爺爺叫我過去。”
看着被挂斷的界面,祝睿晨不屑地撇嘴,陳學禮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主動挂他視頻了?
他雙手抱臂,蹙眉思索怎麼整治陳學禮,忽然,一個名字映入他的腦海:高莘。
高莘!
他就說為什麼覺得這個名字眼熟,原來他在陳學禮的手機上看見過!
但奇怪的是,為什麼大哥手機上也有這個人?大哥還主動給那人發春節祝福,什麼情況?
一個人同時出現在自己大哥和自己發小的手機上,祝睿晨直覺這事不簡單。
“高莘……”他呢喃着這個名字,決定年後會一會對方。
就在這時,祝睿楓敲響了房門,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晨晨,我不是說了讓你别亂打電話?”
祝睿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