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捧着他的臉擡起來,“那不念了?”原本讓蔺思安學習也隻是為了給蔺弘文一個交代,蔺弘文的想法他也能夠理解,就這麼一個兒子,總想給他最好的,能夠給予他最大的幫助,但如果這樣的期許讓蔺思安難過,那就沒有必要了,就算沒有蔺家和相家,他也能罩着蔺思安一輩子。
“不行的。”那就真成小笨蛋了。
“那怎麼辦?”
“…………”他也不知道,苦惱地貼到傅承的胸膛,轉啊轉,好似在撒嬌。
“安安,你不用想其他人,你爹爹也好,我也罷,那都不重要,”傅承伸手,扣住蔺思安的下巴将他的臉擡起來,“隻要你想,我可以捧你到任何地方。”
蔺思安被迫擡起頭,注視着他炙熱的視線,纏繞多日的焦慮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頭劇烈的悸動,傅承的神情很淡,但卻莫名地讓他感覺到了無可替代的安全感,我是喜歡他的,這個念頭一旦在腦海中形成,便再也揮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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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思安最後還是跟着傅承出去玩了,山莊的不遠處有一個小鎮子,每年的今日便會舉辦慶典活動,這是傅承告訴他的,他很少出皇城,對于皇城以外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心。
與皇城中熱鬧的慶典不一樣,小鎮中的慶典要冷清一些,但氛圍卻很是歡樂,橙黃的燈籠連綿排開去,在幽暗的夜空中格外顯眼,小鎮上賣的東西大多是村民的手作,雖然不昂貴,但看着新奇,一下子就吸引了蔺思安的注意。
傅承縱容地跟在他身後,負責付錢,而跟在後面的薛習則肩負起了提東西的職責,至于薛言,他這兩日幫着傅承處理了那些腐蝕朝廷根基的蛀蟲,累得不行,傅承給他放了三日休假,今晚早早就睡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前兩日蔺思安的不對勁連薛習這般愚鈍的人都發現了,他看着現在活蹦亂跳的人,心裡也輕松了一點,果然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最适合小公子了。
出來了這麼久,蔺思安自覺不給包子和大王帶些東西回去的話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可是山莊裡有的東西皇宮裡都有,甚至更好,要想挑選合适的東西,便隻能來這慶典上尋一尋。
他挑來挑去,挑了幾盒當地特産的糕點,注意力在中途就被木雕的鋪子吸引住了。
“來,瞧一瞧,看一看咯,哎呀這位小公子,我一看你儀表堂堂,氣質不凡,木雕要不要看一看,這可是當地有名的赤桃木做的。”小攤販一看這兩人的打扮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公子。
蔺思安看着桌上放着的木雕,沒什麼興趣,但旁邊似乎有讓人自己雕刻的原木材,說不定可以給大王和包子做兩塊挂在脖子上的木牌,那樣走出去誰都知道那是他的豬和鳥,說幹就幹!
看着坐下,拿了把小刀細心地雕刻着,傅承也在他身邊落座,不過他的注意力移向了不遠處的人群,參加祭典的大多是一些鎮子上的居民,可能偶爾也有别的鎮子上的人來參加,不過衣着打扮太過相似,他分不出來,人群三三兩兩地遊蕩在攤子之間,但中央的大樹下卻聚集着一堆的人,那棵樹不知道多大年紀了,大概要十幾個人張開雙臂圍成一圈才能堪堪抱住。
“你挂上去了嗎?”身邊路過的女子嬉笑着問道。
“當然啦,我可是抛得最高的。”
“唉喲,那山神大人一定會保佑我們鸢兒來年讨個好夫君回來了。”
剛才還一臉自豪的女子一下子臉羞了個通紅,捶打拿她打趣的女子,“欸欸,你看那個,好帥,以前好像從來沒見過。”
“真的诶。”兩道視線落在了蔺思安身上,有些灼熱,傅承的神色陰沉下來,不懂聲色的側過身,擋住他的身影,有些不悅的視線落在二人身上。
“…………”啊,好像有主了,兩人脊骨發寒,連忙跑開。
蔺思安沉迷于自己的藝術中無法自拔,對于身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傅承看着那兩塊奇形怪狀的牌子,盯了很久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不過等蔺思安轉過頭亮着眼睛問他怎麼樣的時侯,還是昧着良心說了好看。
比起木雕,他對那棵樹明顯更感興趣,趁着蔺思安雕第二塊的時侯,起身走到了樹下,剛剛離得遠看不清楚,走近了才算是終于看清了之前兩人說的東西,那是綁了紅色絲帶的香囊,密密麻麻垂挂在樹上,看得專注之間,背後被人輕輕拍了拍,是那兩人中比較害羞的那位女子。
“那個,剛才真是抱歉了,這個送給你,鎮上有個傳說,将綁了紅絲帶的香囊抛到這棵樹上,山神大人便會保佑你,将你的天命之人送到身邊,保佑你們幸福美滿。”
傅承低下頭接過,道了聲謝,天命之人嗎?他從來不相信這些,不過也是人家的一片好意,随手往上一抛,劃過一道亮眼的弧線落在了樹叢中,消息不見,過了半晌,什麼也沒有發生,他低下頭輕輕嗤笑,也是真傻,居然會信這種東西。
正要轉身離開,手就被握住了,蔺思安從後面跑過來,呼吸還有點急促,他笑臉盈盈,露出兩行小白牙,“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半天,你看,我給大王和包子刻的,回頭它們一定喜歡…………”小嘴叭叭了半天,傅承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隻是張開雙臂,将人緊緊地帶入懷中。
原來是這樣啊,山神大人真的把人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