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把包子遞到他手上,本來就不少的白發好像又多了幾根,看上去頗為憔悴。
“小公子,老夫确定你沒事,就是回去好好休息就沒事了,對了,你的鴿子落在書院裡了。”
“!”蔺思安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看着氣昏過去的包子,有點心虛。
薛習依舊一臉認真,“劉太醫,這真的很嚴重的。”不能忽視。
劉太醫本來草藥園被破壞了心情就煩,看到薛習這個死犟的模樣,更加煩躁了,“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
蔺思安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已經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了,再加上對于包子的心虛,拽拽薛習的袖角,“算了,我沒有難受了,我們先回去吧,劉大夫,我們先走了,你草藥園裡損失的藥材,去我的小園子裡挖一點吧。”
劉太醫一聽這話,面上的神情瞬間大變,變得燦爛無比,“哎喲喲,那怎麼好意思。”他做出不太好意思的神情,但沒持續多久,又鬼鬼祟祟地湊近,“什麼都可以嗎?”
“可以可以,你盡管挖。”他給劉太醫添了不少麻煩,幾株草藥算得了什麼。
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擠出谄媚的笑容,“小公子是第一次進宮嗎?來來,傅承的院子往那邊走,啊對了,前段時間有人送了些櫻桃過來,也一并帶走吧。”
一陣搗鼓,蔺思安滿載而歸,樂呵呵的,臉色紅潤地晃悠回了傅承那裡。
.
“去哪裡了?”
“嘿嘿,劉大夫那裡。”
傅承疑惑地看着他手上的的那筐櫻桃,“去他那裡做什麼?”
蔺思安剛要開口,就被薛習攔住,“包子不見了,跑到了劉太醫那裡,我們找的時候碰巧遇見了。”
在他臨走的時候,劉太醫抓着他的手告訴他,如果不想被罰,就這麼說,雖然疑惑,但劉太醫他還是信任的。
“?”
“這樣啊,”說起來昨晚到現在确實沒見着這隻鴿子,如今正溫順地躺在蔺思安的手心,睡得香甜,“沒事就好,去用早膳吧,一會兒去遲到了,又得挨罰,你不想再抄書吧。”
蔺思安一想到抄書,嘴裡的櫻桃都變得苦澀了,腦袋搖成了波浪鼓,一桌子的珍馐也隻是胡亂地往嘴裡塞。
“唔唔唔唔。”我先走了,大王和包子就交給你照顧了。
傅承手心捧着毛絨絨的包子,看着他匆忙離去的背影,不禁笑出聲,安安真的很讨厭抄書呢。
.
蔺思安到書院的時候,夫子已經到了,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樣子,再聯想到昨夜發生的事,頗有些不自在。
“咳咳,快去做好吧,要開始上課了。”
後方的陶飛舟和常陵瘋狂地向他招手,兩人中間剛好有個空位,蔺思安朝他們走過去,笑眯眯的。
“一晚上不見,你們都相處得這麼好啦!”
“啧。”
“啧。”
“…………”看來也沒有很好。
昨夜蔺思安沒有回來,自然也沒拿到送到小屋裡的書,不過他幫忙帶過來了。
“這是今天上課要用到的書,我幫你帶來了。”說完,得意地看了一眼常陵。
“啊,謝啦。”蔺思安接過課本,其實他也不是很在意有沒有書,反正都會睡着,有沒有都一樣。
常陵對于陶飛舟的挑釁不屑一顧,自顧自地從兜裡掏出還熱乎的酥餅。
“早膳還沒吃吧,我給你帶了,一會兒餓了就吃點。”憑他對于蔺思安的了解,這個時候八成還沒睡醒就被逮起來了。
“啊,我吃過了。”嘴上雖然這麼說着,手還是誠實地接過,萬一一會兒餓了呢。
“!”常陵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相反,陶飛舟倒是一臉快意。
眼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譚修文重重咳了兩聲,“咳咳!現在開始上課。”
陶飛舟和常陵趕忙别開臉,專注地盯着課本,耳邊突然清靜下來,蔺思安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滞。
初夏的微風穿過紗簾,輕輕拍打在臉上,有些黏膩,包子是不是醒了,估計還在鬧脾氣,大王這個時候總該吃飽了吧,可能又會在草坪上打滾,然後被木白抓住一頓搓洗。
傅承呢,他又會在幹嘛,在皇帝身邊服侍?有點想象不出來,明明隻是分開了一會兒,馬上就開始想他了。
.
早上的混亂注定了傅承今天的早朝無法現,可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手上的包子,軟蓬蓬的一團,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殿下,陛下那邊找您。”
“我知道了。”感覺把它單獨留在這裡也不好,想了想,直接揣進兜裡,看了眼在院子裡打滾的大王,随口吩咐人照顧好它,就離開了。
到乾安殿的路上會經過書院,目光落在後方的那抹身影上,倒不是因為衣着上的不同,隻是他顯得實在格格不入,其他人都在低頭看着課本,而某人則是惬意地向後靠去,仰起頭望着亭子的頂端,認真地發呆。
如果不是之後有事,傅承覺得他能在這裡看一整天。
蔺思安似有所覺,轉頭看向放在傅承站過的位置,可人早就不見了,奇怪,剛才總感覺看到了傅承,是幻覺嗎?
他認真思索了片刻,再擡起頭看了兩眼,應該不是食物中毒啊,估計是沒吃飽餓得眼花了吧,這麼想着,心安理得地掏出燒餅,啃了一大口。
“吧唧吧唧。”好吃,果然是餓了。
.
傅永安找傅承其實沒什麼大事,隻是商定今年去避暑山莊的事情。
“我覺得去年的行宮就不錯。”有山、有水,還能打獵,他都快玩瘋了。
傅承垂眸,行宮确實不錯,如果是往年他絕對不會有異議,隻是今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