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思安作震驚狀,“天呐,那可真是太巧了!”
“是呀是呀,我初一那天帶它上街,不知怎麼的就跑沒影了。”想到這裡,原本高漲的情緒又低沉下去,“我好想它啊。”
“那'我的'小豬給你玩玩。”蔺思安把大王舉到他面前。
還沒碰到,背後就傳來一聲暴呵:“石晔,你又在這裡亂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婦人怒瞪着他,一把把大王扔開,“這種髒畜生你還抱在懷裡,惡心死了,快點跟我回去。”
大王被扔到地上,翻滾了兩三圈,前腿直接撞上了凸起的石頭,疼得直哼唧,豆豆眼泛出水花。
“大王!”蔺思安趕緊把他抱起來,檢查他的傷口。
“哥哥,對不起,它沒事吧。”石晔跑過來,卻被他娘一把拽過來,“叫花子的豬你都敢碰,你膽子肥了,趕緊跟我回去!不然你爹還得揍你。”石晔滿臉不情願地被拖走。
“大王,疼不疼啊?”蔺思安焦急也沒辦法,隻能摟着它安慰。
可這次傷得着實是重了點,前腿呈不自然的姿态曲折着。
傅承走上前,“先别碰,等回府上叫大夫來看看。”
回府的馬車上,大王哭得快背過氣了,趴在軟墊上抽搐,連薛習都不忍心和它拌嘴了。
劉太醫匆匆忙忙提着箱子趕來,見到門口候着的薛言,神色焦急:“殿下怎麼樣了?”
“殿下沒事。”
“殿下沒…………啊?”
不明白情況,但還是跟着薛言走進去,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一個陌生的少年背對着他,肩膀一聳一聳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喲,讓老夫來看看,”他走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沒有外傷,再搭上脈,過了半晌,奇了怪了,脈象也正常啊。
“你吐舌頭讓我看看。”
蔺思安乖巧照做,舌苔勻稱,薄白而潤,很健康啊。
劉太醫看看他身後的傅承,再看看蔺思安:“這位小公子是哪裡不舒服?”
“我的…(嗚嗚嗚)……我的豬就快要死啦。”
豬?
他視線下移,目光觸及桌上的那一灘軟肉,有些許恍然,可他不是獸醫啊!
“殿………”剛開口,就被傅承陰冷的視線給吓得憋了回去,“公子,這我也不會治啊。”
“什麼叫不會治!我們家大王就快要死了!”蔺思安神情激動,傅承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冷靜一點。
“應該隻是外傷,幫它的腿包紮一下就行。”
“那、那行吧。”
可這隻豬崽實在是太小了,腿就一點點長,要包紮的難度本來就大,可偏偏這隻豬一點疼都受不了,一碰就哼哼唧唧個沒完。
“那個,小公子,您能幫我按住它,讓它不要亂動嗎?”
蔺思安利索地按住他溜圓的身子,在大王亂哼出聲的瞬間,一把揪住它的嘴,“大王,安靜點,不要幹擾到大夫了!”
“……………”
劉太醫從醫大半輩子,還從來沒幹過這事兒,顫抖着手将紗布裹好。
“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接下來個把月好好休養就行。”
“謝謝大夫!”
“哼哼。”
“…………”還怪有禮貌的嘞。
劉太醫收拾好東西,“那殿………公子,我就先行離開了。”
“去吧。”
蔺思安摸摸它肉嘟嘟的肚子,“大王,還好你沒事,都快把我吓死啦。”
“哼哼。”大王也用肉臉去蹭他的手指。
傅承知道這隻豬崽大概是偷來的,但比起在石晔那裡生活,在蔺思安這邊要好太多了。
突然,外邊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燕和宴飛快地跑進來。
“傅承、傅承,大事不好了!”他沖進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傅承,而是一個抱着豬崽的少年,原本在腦海中組織好的話音頃刻間被掃之一空,隻留下兩個字:這誰?
“你們聊吧,我也不打擾了。”蔺思安抱着大王出去,給他們談話的空間。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啊呀,小皇帝失蹤了!”他一拍腦子,想起來了。
“?”
“今日早些時候,侍衛突然就發現他不見了,桌上隻留了張字條,說是去找你的。”
傅承眉頭緊鎖,“他們都是白癡嗎,這都能讓他跑掉?”
“那我也不知道。”燕和宴隻是過來傳話的。
“總之先回宮吧。”
傅永安悄咪咪地順着隻有他知道的暗道溜回宮,隻看見侍衛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在尋什麼。
這些人一天天的真是奇奇怪怪的,他爬到床上,摸出枕頭下的話本,墊到太傅昨日布置的課業上,開始樂呵呵地看了起來。
“小安子,朕渴了,你去倒杯茶。”
“陛下,奴才在忙呢?”小安子到處都找不到人,吓得要死,他感覺脖子的地方涼涼的。
“忙什麼呢?”
“陛下不見了,我們都在………陛下?!”
“是朕,去倒茶。”
小安子長舒一口氣,“陛下,您去哪裡了,奴才們找您半天了!”
“茶。”
“…………”小安子下去端了杯熱茶上來。
傅永安輕輕啜了一口,“小安子,朕啊,今天遇見了一位大師!”
“……………”居然有人敢騙陛下?!
馬車剛剛停穩,傅承就飛快下車,直奔傅永安的寝宮。
“怎麼樣,有陛下的蹤迹了嗎?”
進入屋内,急促的呼吸尚未平穩,就與書桌前的人面面相觑。
傅永安顫抖着手,這這這,還是大師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