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尚雲間在謝欲雪身邊蹲下，“我幫你。”

謝欲雪埋頭松土：“不用。”

尚雲間把謝欲雪松完土的幼苗澆上水：“那我跟在你後面幫你澆水。”

謝欲雪沒吭聲，繼續有條不紊的翻土。

這兩日學監胡迫覺得學生太過于懶散，便讓學生去幫李金花幹活鍛煉鍛煉。

這樣正好省了一筆請工費。

小桶裡的水漸漸見底，見還有一大片沒松的土，尚雲間提起桶對謝欲雪道：“老婆你先翻着，我去打水，馬上回來！”

尚雲間說完便提着桶跑走，謝欲雪手中的動作沒停，仿佛視尚雲間是團空氣。

李春風正打算偷懶，見尚雲間提着兩個桶，馬上道：“雲間，我來幫你！”

水井邊，李春風看着尚雲間賣力轉動轱辘，非常悠閑的靠在一棵樹上：“這桶也太小了！這來回得跑多少趟才能把那塊地澆完？”

尚雲間轉着辘轳頭拉繩子：“我也沒讓你來啊！”

李春風看着尚雲間幹活，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樣子：“我不是來幫你嘛！”

尚雲間把他看的透透的：“你少說兩句就算幫我了。”

李春風滿臉傲嬌：“哼。”

就在李春風無聊之際，突然看到不遠處王路幽正在給羊洗澡，李春風眼珠一轉，走過去碰碰尚雲間的手臂，尚雲間本來嫌他煩，但被他提醒後一擡眼便看到了王路幽，兩人對了個眼神。

“我聽說！”李春風仰着頭對着王路幽的方向大聲開口，保證王路幽聽的一清二楚，“你家現在快賺發了是嗎？雲間，有了錢你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尚雲間也用同樣的聲音道：“兄弟，你言過了啊！”

“謙虛了不是？”李春風歪頭笑眼看着他。

王路幽洗羊的動作緩下來，李春風對尚雲間挑了下眉，繼續大聲道：“這京都大半的茶葉全是你家的，聽說不久之後茶葉價錢會大漲，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我也趕快回家告訴我爹讓他多買一些新茶，到時狠狠賺上一筆！”

“假的。”

“我不信。”李春風，“你還是不是兄弟？連這個都要瞞着！”

“哎呀好了！我說！”

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王路幽回頭偷看，就見尚雲間兩人在悄聲交頭接耳。

王路幽聽不見接下來的對話，着急的恨不得跑去尚雲間跟前偷聽。

“你可真夠兄弟！”不知道尚雲間在李春風耳邊說了什麼，李春風高興之意溢于言表，拍着尚雲間的肩頭大贊，“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爹，讓他也多囤點！”

尚雲間打好了水，提着水桶跟李春風往回走，李春風還在喋喋不休的跟尚雲間說着話：“等我爹賺了錢，他肯定會多給我些零花錢，到時我一定請你吃桂花酒樓。”

“說話算話啊！”

等兩人走遠，王路幽慢慢站起身，一直盯着尚雲間跟李春風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視野裡。

李春風不敢回頭看，小聲道：“他會信嗎？”

尚雲間提着桶，眼底是李春風從未見過的森冷：“會。”

李春風看向尚雲間時尚雲間已經收了情緒，他沒有發覺任何異樣，隻問道：“你為何如此笃定？”

因為他已經無路可走，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令王家起死回生的機會。

尚雲間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看着一處，眼裡的柔和快要化成水，謝欲雪正在菜地裡松土，尚雲間一笑，語氣輕快道：“到了，你要不想幹活，最好離李金花遠一點。”

李春風看了眼蹲在樹下除草的李金花，立即腳底抹油：“你自己慢慢追謝欲雪吧，我去找齊意了。”

尚雲間聳了聳肩，剛才陰郁的情緒煙消雲散，歡樂跑去找謝欲雪。

王路幽繼續拿着破布擦羊身上的毛，擦了兩下又停住，小羊低頭吃地上的嫩草，忽地，王路幽竟直接把破布狠砸到羊身上，羊被砸的腰腹一彎，咩咩叫着跑了。

王路幽站起身，沉默看着尚雲間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尚雲間幫着謝欲雪終于松完了土。

來幹活的學生這會兒都累的腳步虛浮，迫不及待回寝舍去。

謝欲雪卻朝反方向走，尚雲間扔了桶跑去追他：“老婆，你去哪？”

謝欲雪輕歎，突然停下。

尚雲間不小心跑過頭，又退回來，傻笑看着謝欲雪：“老婆，怎麼不走了？”

謝欲雪：“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尚雲間笑容散去，小心問他：“怎麼了？我這樣，讓你不開心了？？”

“對。”謝欲雪毫不猶豫，“我不喜歡一直有人跟着我，特别是你，你能不能不要總來煩我？”

尚雲間委屈巴巴：“可是我不想跟你分開。”

謝欲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為何會突然轉性，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來跟着我，你這樣真的很煩！”

尚雲間眼眶瞬間紅了，站在原地沒動，忍住鼻腔裡的酸意，看着謝欲雪的背影。

如果他不主動，謝欲雪就永遠不會放下一絲防備願意接納他。

尚雲間忍住眼淚：“我能幫你擺脫你爹！”

果然，此話一出，謝欲雪猛地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