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柳的臉一出來,晏仲蘅臉色便沉了下去,眸中閃過一絲錯愕,而趙青玄踉跄了一下疑心自己看錯了,又揉了揉眼睛。
随後他與胡青面面相觑,霎時噤聲。
江月柳下了馬車,臂彎内還挂着一件鬥篷,她柔柔朝着趙青玄和胡青福了福身子:“見過二位爺。”
趙青玄尴尬一笑:“江姑娘,你來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叫下屬告知的是甯夫人,怎麼來的是表妹,他小心觑了一眼晏仲蘅。
晏仲蘅神色如常,神情冷冷淡淡:“先走了。”
江月柳都沒來得及給他披鬥篷,他便大步流星越過她上了馬車,江月柳急急同二人道了别也上了車。
車内,空間狹小,晏仲蘅端坐在中央閉目養神,月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頰上,淡淡的陰影變換莫測,江月柳瞧得心砰砰直跳。
“誰讓你來的。”晏仲蘅突然問。
“是表嫂叫我來的。”江月柳乖乖回答。
晏仲蘅隻覺心頭一股莫名的郁氣,盤旋心頭,音兒臉色顯得有些沉沉。
“表哥,夜晚冷,我幫你穿上。”江月柳鼓起勇氣傾身輕輕道,一股幽香傾襲而來,晏仲蘅不動聲色身闆後移,“不必。”
冷肅低沉的聲音讓江月柳洩了氣,被拒絕後臉上燒的慌,她觸及晏仲蘅冷淡的側臉,心裡頭更是沒了底。
二人一路無話,待到府門前,晏仲蘅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步履生風的沒了身影。
他回到青竹堂,靠在太師椅上揉捏眉心,從州端上一碗醒酒湯:“爺喝了吧,明日壽宴,免得早起頭疼。”
晏仲蘅聞言看着面前的淡色湯水:“是夫人讓準備的?”
她沒空接自己,總是能準備一碗醒酒湯罷。
從州撓了撓頭:“不是。”
晏仲蘅啞然。
真是越發懈怠了,她究竟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她的丈夫。
甯臻和全然不知他的想法,早睡早起,辰時錦繡堂傳飯,廚房做了長壽面和赤豆酒釀圓子,面上還卧了蛋,戳破後還有溏心。
象征長壽無疆,團團圓圓。
崔氏和晏氏的人坐了兩大桌子,熱熱鬧鬧的互相問好,甯臻和張羅的把飯食安排好便坐下來安安靜靜的用飯,晏仲蘅坐在她身側亦沉默不語。
“蘅哥兒,你昨日喝多了可有宿醉?頭疼不疼?”崔氏關心自己兒子問。
“沒有,頭也不疼。”晏仲蘅說完後留心身側的反應,甯臻和正小口輕抿酒釀,對他們的話宛如沒有聽到。
崔氏輕輕拍了拍江月柳的手:“昨夜給你添麻煩了。”
江月柳倏然紅了臉:“不麻煩,表哥的事便是月柳的事。”
此言一出,滿堂揶揄,晏雲纓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哦,表哥的事便是月柳的事。”她故意鹦鹉學舌,羞得江月柳直擡不起頭。
甯臻和宛如個局外人,自己的夫君被人和旁的女子起哄也不見生氣,平靜到甚至還和身邊的驚蟄低語說笑。
晏仲蘅登時心裡不是滋味兒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一早上關注甯臻和的時辰過長。
“食不言寝不語,今日回去把家訓抄三次。”晏仲蘅有氣沒處發,便很倒黴的落在了晏雲纓身上,她瞪大眼睛,“哥,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