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會赴宴。”
甯臻和已經同晏仲蘅又是兩三日沒見了,自那日他冷臉離開後甯臻和也沒再見他,二人本就分房,若是她不主動,那便壓根見不着。
趙丞相的宴席是大事,崔氏與丞相夫人也是素有交情,滿月宴自然也是要去的。
趙青玄的夫人薛吟與她關系不錯,雖說二人的交往也是有利益和家族的緣由,但是薛吟那人倒還有幾分真心。
周媽媽念叨:“薛少夫人先前快臨盆時出不了門便給您來過信兒,說她臉上長了黃斑,怎麼也下不去,更不敢用藥,怕傷着孩子。”
黃斑?甯臻和若有所思:“既上門赴宴,那便單獨給薛少夫人備一份那個養顔膏和遮面的香粉。”
甯臻和最近在鑽研美容養顔的法子,也時長叫驚蟄和周媽媽嘗試,每天晚上三人臉上敷的白白黑黑的泥狀物,用下來倒也頗有成效。
周媽媽轉了轉眼珠:“少夫人不若和姑爺去商議一番賀禮,往日這種事少不得過問姑爺的意思。”
甯臻和遲疑:“直接把賀禮單子呈給他看便是了。”
“賀禮單子說不定得改好多次呢,這麼來回跑太麻煩了,還有可能錯漏話,不若少夫人親自去。”
“那好罷。”甯臻和點點頭,歎了口氣,這一茬還是避不過去。
晏仲蘅隻有晚上在,甯臻和去尋他自然也是晚上,她站在青竹堂外猶豫着,好在從州從屋内出來,看見她眼光一亮:“少夫人,您來了。”
甯臻和笑笑:“我來找爺商議一下賀禮單子。”
“少夫人趕緊進來。”從州讓開身子說。
“不用……通報一聲嗎?”她遲疑問,總覺得如果不得到主人的允許不太好。
“當然不用,往常您來也不會通報啊。”從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甯臻和尴尬且裝作沒看見的低頭往屋裡走。
晏仲蘅早就聽到了從州的說話聲,他朗眉疏冷,氣質清隽,雙眸似寒潭,白日束起的墨發此時松松挽于腦後,還帶着未幹的水汽,正站在書案後執筆作畫。
顯然是剛沐浴過後,屋内還泛着淡淡的清冽氣息,甯臻和倏然臉紅了,若說在清月居時晏仲蘅踏入屋内還好,可畢竟眼下她是踏入男子的屋内。
縱然這個男子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可現在的甯臻和什麼都沒經曆過,白紙一張,自然是有些局促的。
好在現在是晚上,她的臉紅瞧不出來。
“有事?”他語氣還算溫和。
“我來給爺過眼賀禮單子,有什麼不對也好及時更改。”她把單子放在晏仲蘅桌子上。
晏仲蘅眉眼凝肅,眼下他還寄希望于趙相能盡快松口,官場上的人情他自然也通,他掃了眼賀禮單子:“庫房裡有一對兒玉核桃,加上罷。”
“好。”甯臻和沒多問。
“餘下沒什麼了,你定的很好。”
事情幹脆利索的解決了,甯臻和有些遺憾的早知便不來了:“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爺也些休息。”
她像是個下屬一般露出敷衍客套的笑意,恨不得趕緊離開,二人的距離拉的中間都能再搬一張床了,就連單子都是驚蟄遞過來的。
晏仲蘅疏冷的眉眼緩緩擰了起來,饒他再遲緩也意識到了甯臻和主動的疏離,往常這會兒她該是自如的走到他身邊,幫他研磨、二人說一些無關緊要之事。
不過他素來不會留她在這兒就寝,因為他習慣了自己獨自睡,身側睡了旁人會一夜都睡不好。
或許是他太過苛刻,晏仲蘅極少的主動緩和了臉色:“過來。”
甯臻和不明所以,她緩緩的走近,謹慎的保持了距離,讓自己站在書案的一側。
“爺可還有事?”她微微傾身問。
離得近了,晏仲蘅似乎聞到了妻子身上淡淡的幽香,這香氣說不上是什麼味道,隻是與以前的不大相同,但是很好聞,他忍不住湊近了些,鴉睫低墜:“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低沉的嗓音略帶磁性,還滲着啞意和氣音,很明顯不是平常反問和質問的意思。
甯臻和頭皮都麻了,指腹搓了搓袖口:“呃……應該是熏香的味道。”
晏仲蘅再清心寡欲也是男子,是男子便會有人之常情的欲/望,但他眸中仍然是清冷理智的,換作以前,甯臻和一聽便知道他是動情了,與他一對視便心照不宣的率先沉淪。
哪怕沒有愛,也能很好的與欲分離,晏仲蘅想當然的認為自己做出了極大的低頭行為,甯臻和理應接下他遞的台階。
可惜如今的甯臻和說是木頭疙瘩也不為過。